柳轻絮时刻都观察着她的反应,心下冷笑不已。她要的清醒,可不仅仅指卢丽培能开口!
她清了清嗓子,摆着一张严肃脸,冲卢丽培道,“你同下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难道忘了?你婆母为了重塑家风,下令将你杖毙,难道你还敢不服?本王妃可是你婆母请的见证人,你有何遗言便赶紧说,说完好送你上路!”
“什么?!”卢丽培一双眼瞬间瞪得比牛眼还大,然后不敢置信的瞪着朱婉蓉,“娘,你要将我杖毙?不是你给我一日欢的吗?也是你让我去勾引西宁王,好让他服下……”
“闭嘴!”朱婉蓉富态的身子一震,像是要炸起了似的,乌青着脸朝她吼了过去,“你这贱人,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不但不知羞耻,还满口胡言乱语,简直罪无可赦!来人,给我狠狠的打,我要你们十杖之内把这人尽可夫的贱人打死,否则我就拧了你们的脑袋!”
最后的话,她是冲两名打手吼的。
那两名打手被她吃人的样子吓得忍不住哆嗦,接着便争先恐后的举起扁杖——
“啊啊——”
惨叫声从卢丽培喉间冲破出来。
楚中菱和瞿敏彤忍不住往旁边躲,是没想到他们说动手便动手。
其他下人比她们还躲得厉害,生怕扁杖下一刻会落到他们身上似的。
而对卢丽培来说,不单单是这一下接一下的扁杖伤害,四肢百骸其实都痛。她记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身上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特别是在发现自己被绳索捆绑得死死之后,她崩溃了,满脸的痛苦全化成了狰狞,扬天嘶吼了起来,“朱婉蓉你们没有心!利用我不成便要杀我灭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被儿媳妇如此直呼其名的谩骂加诅咒,朱婉蓉跳脚了……
是真的跳起来了!
“打!这贱人已经疯了!给我往死里打!”
柳轻絮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说实话,像这种深宅内院的事她还是第一次见,说开眼界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以前在柳家,柳景武那个爹再不称职,但后院也算干净。他那人当爹不靠谱,但生活作风还是没问题的。
而在燕家,她婆婆活得通透,不管啥妖魔鬼怪伪装得再好都过不了她那关,想在她面前搞幺蛾子,门都没有。
皇帝大哥更不用说了。
像这种鸡毛炒韭菜乱七八糟的内宅,她是真第一次见到。
“住手!”嫌恶归嫌恶,但她们是来看戏的,卢丽培就算死,也得让她们把戏看够了才行!
那两名手下畏惧她的身份,只能暂停,举着扁杖齐齐把她望着。
朱婉蓉白漆漆的脸也朝她看来,嘴里还慌忙的解释,“瑧王妃,这贱人已经疯了,自己做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您可别听她胡言乱语。”
柳轻絮还是端着严肃脸,道,“这事关西宁王的清白和安危,怎能一句‘胡言乱语’就揭过去?不是还有个奸夫吗?把他带过来,两人一起审问不就知道了?在我们眼皮子下,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串供!”
朱婉蓉身子微微一颤,不过弧度并不大,离得远些也瞧不出来。
她同意将卢丽培拖出来杖毙,其实只是为了迎合这个多管闲事的死女人。可她没有料到,她们居然用手段把卢丽培那贱人给弄清醒了!
而卢丽培那贱人更可恶,居然把她给供了出来!
“瑧王妃……博叔已经让人处置了。”好在她脑袋转得快,赶紧编了个理由。
“这么快就被处置了?”柳轻絮假装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表嫂,好歹是府里的下人,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其中有冤情吗?”
“我……”
朱婉蓉刚想说话,只听卢丽培又激动的嘶吼,“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啊!瑧王妃,你要替我做主啊!她为了让西宁王身败名裂,不惜让我去勾引西宁王,那一日欢真的是她给我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她房里搜,她房里还有!”
就在她话音落下,从房间里冲出来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
柳轻絮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长相,就见他直奔卢丽培而去。
然后一束白光闪了众人的眼,接着便传来卢丽培凄惨的声音——
“贱人!自己不守妇道与人苟合,竟还污蔑母亲,今日我便杀了你,以洗清你带给我的耻辱!”
随着男人暴戾的吼声,那明晃的白光再次晃动。
只不过这一次不等那白光没入卢丽培的身体,柳轻絮一脚蹬过去,只见那华丽的绣花鞋犹如暗器般飞向男人的脸——
“啊!”
随着男人痛叫,他身形不受控制的往一旁栽去。
人倒了,手中染着鲜血的匕首也脱落在地。
“小七!”柳轻絮朝天一喝。
一个娇小的黑影‘嗖’地从房顶飞下,眨眼功夫就落在了男人身旁,将其制服。
“瑧王妃!”朱婉蓉回过神,赶忙扑向她求情,“瑧王妃,长志他是一时接受不了打击才那般冲动的,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跟他一般见识?难道跟你一般见识?”柳轻絮怒视着她,都快没心情演戏了,“当着本王妃的面谋杀发妻,可真是好大的胆!本王妃说了,事关西宁王清白和安危,这事揭不过去,你儿如此做,是觉得本王妃见识少,要现场表演何为杀人灭口?”
婆婆给他们的任务,要把国公府打散,好让几个舅舅分家,以后各自发展。
本来还以为这任务是多么的艰巨,没想到这般轻松。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这大舅母一家就给他们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好戏……
照这么发展下去,把这国公府的‘龙头’给拔了,还愁分不了家吗?
“瑧王妃……”朱婉蓉跪在地上开始向她磕头。
但柳轻絮压根就不想再同她说话,直接吩咐起来,“彤儿,去把王爷他们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