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知道,如今的韩焰,在她心里是怎样一个地位?
可是他根本不敢问,也不敢将那层纸,在今天戳穿。
这几天,他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办好丧礼。
至于其他,都得押后。
而这一刻,他根本无法控制血管中奔腾的激动:
找了这么久的女孩,就在眼前,已是他的妻。
这样大的奇遇,一定是老天爷刻意安排的吧!
否则,冥冥之间,他们怎么会在西非结了这么复杂的缘份之后,又会在六年后的如今,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结成了夫妻。
韩焰说:他曾暴力过她,受了严重心灵怆伤后,她才失去了那段记忆。
刚刚在回来的时候,他想了又想,觉得不对。
韩焰又在撒谎。
他陆隽辰从不打女人。
虽然那个晚上,他被药物控制着,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但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打过人。不可留导致那女孩子受那么严重的伤。
时卿头皮上的疤,伤的特别厉害,当初应该缝过好几针。
这应该不是他弄伤的。
他只是记不清她那张脸,但他记得,她曾帮助过他,后来,她虽然控制不了他了,却并没有如何如何反抗他,所以,不应该发生他会伤到她这样的意外。
整个过程,他是记不全了,但她一直在帮助自己——那致幻剂,曾让他身体出现严重的痉挛,导致他发生过窒息性休克。
他能活下来,全是她的功劳。
所以,说他暴力伤她,理论上是不存在的。
当时,他是信任她的,也清楚地知道她想救自己。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六年,另有一个疑问,一直困扰着陆隽辰。
那就是:当时,她完全可以弃他于不顾的,他也曾警告她别靠近自己,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面对那种危险,她没夺门而出,而是选择和他共渡难关。
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她是医生,才让她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吗?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是医生,所以,他把她这种不离不弃归结为:心地善良。
可他却记不得这个善良女孩长什么样。
六年来,有时候,午夜梦回,他可以在梦中看清那张脸,可醒来又不记得了,又或是因为他本能地不想记起。
他怕自己内心会生出一些不应该的想法。在得知她是韩焰的女朋友之后,他对她的亵渎,便是对韩焰莫大的侮辱。
是的,在事发之后,他给自己定了罪。
所以,在韩焰打断他肋骨时,他咬紧牙关不曾还手,甚至在给军部的报告上都不曾提及这件事。
如今,当他将时卿这张脸,重叠在记忆中那张空白的脸孔上时,他确定了——是她,就是她,曾耐心地帮自己,控制体内激化的药剂……
她的大恩,他之前无以为报。
如今,他只想狠狠地抱住她。
并且,他的铁臂毫不犹豫就执行了大脑里发出的这道指令,直接就将她搂往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的激荡。
六年前的那场意外,葬送了他的军旅生涯,他一直想找到她,其中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一份很重要的情报,有可能落在她手上。
六年后,她成了他的太太,令他情难自禁爱上,还为他带来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这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幸事。
“陆隽辰,你干什么?”
时卿惊到了,想要推开他。
男人的手臂,如同大衣一般包裹住了她。
这个人,怎么回事?
出去一趟回来,行为怎如此反常?
“别动,我就是想抱你一抱,时卿,一会儿,就一会儿。求你了。”
他哑着声音在叹息。
那叹息声,是微微轻颤的。
时卿听得出来,他很激动。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脏在飞快地跳动。
“陆隽辰,外面是灵堂,你现在这样合适吗?”
她叫了一声,却被他按在墙上了,那眼神热烈到令她不敢逼视,头皮跟着生紧皮麻。
要命啊!
今天这是什么场合,这个家伙,不会是色性大发了吧!
按理说,陆隽辰不是那种荒唐胡来之人。
是什么激化了他?
令他看她的眼神,变得如此奇怪。
比那日,他们初次上床时,还要热情,还要欣喜——对,他在欣喜,虽然他刻意藏起了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波动。
“瑞姨希望我和你长长久久,她不会见怪的。”
啧,真是无耻。
“那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和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吗?”
时卿沉下了俏脸,眼底浮现隐隐的薄怒:“在长辈上的丧礼上寻欢作乐,陆隽辰,你想我怎么看你?”
这话,不可谓不重。
陆隽辰的热情,瞬间熄灭了——是了,她已经不是木途镇上那个甜美的小媳妇,现在的她,毒舌起来,能把人活活气死。
可是,他喜欢啊!
疯狂地喜欢着。
哪怕被骂一个狗血淋头,也心甘情愿。
“这个指控,我不接受……我只是,有点情难自控……”
他深深地凝睇着:
“卿卿,我很开心老师能把你嫁给我。老师如果知道我此刻心里高兴的是什么,她也会高兴的……”
这话着实是没头没脑。
咚咚咚。
有人敲门:“里面有人吗?我家小孩要上厕所,能开开门吗?”
“你快放开我。有人要用厕所……”她气得脸都要红了。
陆隽辰不但不放,而且还放肆地低下头,无比精准地咬住了她的唇……
嗯,今天要是不能吻到她,他实在难平体内高昂的热情……
所以,他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