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支付到他的手里了——那份来源于印象版本的鲁班天工图、以及讨下阎罗王之后得到的包括书面文献在内的战利品他分文不取,都归贺难。
无论关凌霄出于什么心态,是轻视贺难、抱着
“就算这些玩意儿都给他也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态度也好,还是想继续保持这种
“蹭顺风车式”的合作也好,都让贺难对这个处处领先自己不止一步的同道中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或许贺难气的并不是关凌霄,而是自己。
“武林盟主之位拖累了陈风平的一生,但在关凌霄眼里甚至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贺难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迅速斩断了这个念头,在信息不够多的情况之下盲目推测只会限制自己思考的广度,最终陷入一条名为歧途的死胡同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基于目前的状况来看也容不得自己在这胡思乱想。
在定了定神之后,贺难又把心思拉回到正事上:“你方才说你知道修缮地宫的详情?可有证据么?”
“少侠说笑了,再怎么样说我也是个管账的会计……”账房赔笑道,但顷刻间他脸色稍变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垂着个脑袋自欺欺人。
贺难看他这掩耳盗铃的样子也想发笑,但又端着高人的架子,所以便道:“这么说来,你手里是有这么些年阎罗王修建淬石庄的账目咯?”只要账目详细,是完全可以从时段、开销、人力、材料的数量等数据当中推测出这座地宫的面积究竟有多庞大,而在掌握了大致规模之后也可以更好地实施下一步计划。
而且这山庄是阎罗王亲自主持修建的,账本当然也要他亲自过目,所以根本没有作假的可能——除非是特意做了份假账用来迷惑他人,只不过他更加没有必要把这些文书交给别人看。
“目前在这里的账簿不全,只有近两年左右的部分,更久远的都被归置回酆山主寨之内了。”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答道,生怕自己再失言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他的紧张贺难全都看在眼里,随即冷笑道:“你也不用再有所欺瞒了,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不会死——但如果让我发现你的话有半点假,那我都要了你的命。”说罢,贺难揪着账房的领子让他替自己带路去收集账本,而一路上贺难也在仔细观察着这房屋、回廊的布局,并把这些景象和已经被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的鲁班天工图之中的描述和图画做出比对。
对于建筑贺难并不怎么了解,更称不上是懂行儿,但这也不妨碍他靠着强大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去解构这些新事物。
虽然比对的结果有着不少参差,但考虑到时代发展导致的技术变革,以及不同技法糅合在一起诞生的变化,贺难还是凭着直觉和一些相似之处依稀辨认出了某些布局正与鲁班天工图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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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账房所言是真的,那么阎罗王应当是个疑心相当重的家伙,以他那谨慎的作风来看估计会把这种宝物的原本放在最稳当的山寨里,那恐怕此事结束之后还得再跑一趟了。”贺难心道。
穿过两个院子,二人便已经到了账房,同时也是这书生的起居之所,账房拉开抽屉让贺难观看其中内容证明自己没有私藏,倒还算坦荡。
“这格子当中的是建造地宫的账簿,这里面则是平日里酆山寨内的一些花销,还有十殿阎罗分别提供上来的任期之内的各类明细……都是近两年之内的副本,由我亲手抄录或者亲自监督整理的。”酆山寨自然不会只有一个人负责如此多的项目,这账房也是个管着十数号人的小头目。
贺难大致扫了一眼,估摸着这些玩意儿堆起来的和自己差不多高,是断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就消化的,便让对方将所有关于地宫建造的账簿和部分十殿阎罗的明细表先挑选出来让自己先扫一眼。
在等待的过程中,贺难便开始原地来回踱步,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出卖了他内心当中的焦躁和不安,但他是由衷地希望自己来得不算晚。
然,贺难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有问题——自己目前所站的这个位置,脚下是空心的。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变故陡生,天未塌,地却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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