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伍岳心否决了尚苇衣的想法:“曹栋那边还没回音,说不准他任务失败了,现在放忆儿回去太危险,咱们担不起这个风险。”
“那怎么办?”
“我倒是有个主意……”伍岳心咬着舌头,又想起了刘病久来访当夜的情形,于是缓缓道:“贺难不是要用白忆儿当成引着驴往前走的萝卜么?那我就满足他这个心愿——干脆把忆儿也带到这儿来好了。”
尚苇衣的第一反应是发呆,迟疑了片刻才回过味来:“你这是要……将计就计?”
“既然咱们已经做好了嫁祸于贺难的全部准备,那就索性做得彻底一些,这也是我们给自己留的退路。”无形之中,伍岳心的确已然受到了贺难的影响,但他却未必能意识到种下这颗种子的农夫是自己的对手:“我早已传信到上面,也不需几日,这桩麻烦便能解决了。”
“真的要这样吗?会不会太画蛇添足了?”
“曹栋没回来,我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失败了,而且情况已经泄露了——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对于伍岳心来说,曹栋如果没死在药王斋同门手里,反而还是替他止了损,正好可以借着曹栋与贺难相识的明面关系来反客为主。
…………
五大上座当中余下的两位,倒是都愿意听信伍岳心的说辞,所以伍岳心自然也没有必要再下毒手。马姑婆其人虽然眼中揉不得沙子,但能够作为执法上座必然也有其耿直的一面,在伍岳心的循循善诱之下很快就相信了是贺难与魏溃等人联手害了上座们;至于段云晖,要骗过他就更加简单了,一剂改良过后的萃玉露放在他面前便足以让他五体投地。
然而药王斋内部权力争斗的威胁依然没有停止,虽然现在大家暂时一致对外,但只要“贺难的危机”一宣告解除,那么至少也会有两三个人带头不服从自己继任掌门的决定——其中头号大患便是谷老的儿子谷余,他本就是上座候补,又正值壮年,要比自己顺理成章;其次便是白忆儿的三叔,白忆儿的父亲去世的早,大伯又不在门中担任职务,白家这一支的领头人就变成了白老三,他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已经按照你说的,他们分兵去搜索了。”马姑婆坐到轮椅人面前,将结果反馈道。
“辛苦了您了马姑婆,咱们药王斋如今内忧外患,全仗您支撑了。”伍岳心知道马姑婆对这些话也会受用,故而褒奖道。
马姑婆苦笑着摇了摇头:“哪里哪里……若不是你早早点醒大家,恐怕局面会更加混乱才是——若是真到了不得不有一场大战,宗门更加依赖你的秘药。”
作为“揭发”魏溃等人阴谋的伍岳心至少现在已经拥有很大的话语权,调兵遣将不在话下,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威望——要知道,这个假想敌如果太久都没有露面,自己推论的真实性就会遭到否决,进而便会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与居心来。
所以他也必须在这个时候释放出一些烟雾弹,来进一步刺激药王斋众人同仇敌忾的积极性——兵法有云,欲擒故纵。胜师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激战的舞台,这场大战的结果也将会是奠定伍岳心地位的基石。
“马姑婆、伍师兄!”傍晚之前,谷烈手下的一人匆匆返回门派汇报——距离药王斋驻地十余里的阴林漳泽,发现了魏溃的踪迹……以及谷老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