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旧名字那人已经许愿出家,庙里留下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代替自己出家,
而后新名字的人脱离不好的情况正常生活,每逢初一十五或宗教节日,亦或者有盛大法会时,跟着父母去跳墙的地方随喜便可。
巴小川的父母四处奔走,准备东西,富有的人家会牵一头活驴给庙中,意为代替跳墙的孩子在寺庙中做苦力,贫穷的人家则会糊一头纸驴。
庙中人做完仪式后,巴小川的身上也换上了一身百衲衣,那是巴小川的母亲在村中各家求来的碎布。
巴小川的双手被绳子绑住,口中也不再咬着木头,只是痴傻呆愣的捏着手中的泥人。
那泥人有八分像杨念喜,只是他没有捏出胎记,导致缺了两分,他不敢捏出胎记,
他怕捏出胎记以后···自己会想起那一天。
会想起那个无能的自己。
巴小川的父亲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将凳子放在了院墙下,脸上的皱纹没有半点舒展。
方丈为巴小川戴上了行者戒箍,随后揭开了巴小川手上的绳子。
巴小川怔怔的看着泥人。
“小川,找到名字就回来。”那泥人好像再对他说这句话。
巴小川发了疯似的跳墙而出。
“小川!找到名字就回来!”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乡里乡亲,都这样喊着。
而他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
他看着泥人,在路上一刻不停的走着,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他听着树林里鸟雀纷飞,叽叽喳喳。
他听着山间溪流缓缓流淌,作响哗哗。
他看着天上的流云聚散又和,风息又刮。
好像天地自然与万物都在为他争着取一个新的名字,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取名。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湖边垂钓的老人。
老人安安静静,他也安安静静。
等了许久,鱼也未曾上钩,老人虽然聚精会神无比专注,可却也转头看向了他。
老人看着失魂落魄的他,又看着他手中的泥人。
“爱别离。”老人不知为何说出了这句话来。
“爱别离,爱别离,爱别离···”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年轻人,你叫什么?可是有什么伤心事?”看着他的样子,老人问着。
“爱别离,我,有。”他简洁的回答着。
“你?爱别离?”老人玩味的看着他。
“爱别离···我!我!我!”爱别离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这个名字,你还不配用,但你可以跟着我学,但我只教你一年,能学到什么,就看你自己了。”老人笑着。
“你?”爱别离看着老人。
“我,放不下。”老人挑起了鱼竿。
未曾有鱼钩,可却钓上了一条长着手臂的鱼身人面之怪,那鱼身人面之怪被装入了鱼篓中。
“走吧,爱别离。”老人说着,拍了拍爱别离的肩膀。
但他的目光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侧。
观看着这份记忆的秦月楼感觉,自己似乎被这记忆当中的老人所注视一般。
可是随后老人便回过了头,一大段的记忆像是被删除了一般,只余下了面前这个叫做“爱别离”的男人,每日做着泥人的记忆。
这些泥人都是那个丑丫头的样貌,可却无一泥人被捏出胎记。
最后他从捏泥人,转为了捏糖人,
因为糖人,可以有更多的颜色。
他找到了名字,可却是别人正在用的名字,所以他并没有完全找到名字。
所以,他也没有回去。
二十五年,没有回去。
爱别离,生离还是死别呢?
而后他来到了俞杭,在俞杭的街道捏着糖人,卖着糖人。
与放不下学习时,他也只学会了移星换斗,二十五年来,也只练习着移星换斗,
但他从未有过真正的将星斗移动变换,
而后,他便成为了袭杀和世荖的中转站。
为什么会成为中转站,这部分记忆也被删除,无法看见。
虽然抓到了一个活口,可貌似根本没什么用。
一瞬间的记忆浏览完毕。
秦月楼看着面前的爱别离,心中有些恻隐。
“没有用,记忆被删除了,拷问也拷不出来什么的,除非把他的记忆找回来。”秦月楼摇着头,“但,他可能是九苦生的人。”
“啧,还是得交给那些专业人士头疼才行啊,九苦生这个组织,太难抓了。”和世荖说着,但是转而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既然你说他可能是九苦生的人,而且还在袭杀我的过程中占据了重要的一环,那是不是说明,俞杭里有其他九苦生的人?”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秦月楼看着爱别离,心中恻隐,“不过你在把他上交之前,我先让他···做一个虚假美好的梦吧。”
“怎么说?”和世荖问着秦月楼。
“看他记忆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过去。”秦月楼说着,随后全告诉给了和世荖。
“过去凄惨又怎么样?他不还是参与到袭杀朝廷重臣当中去了?可杀之人的可怜之处罢了。”和世荖说这话也无可厚非。
所以秦月楼也不强求,实际上和世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些。
“你就···算了,我就先出门去了,还得好好养伤呢。”和世荖睁着一只眼,闭着一支眼说道,而后打趣着秦月楼,
“都说医师医人医病,看不出来你还能医心,或许你以后还能医天地呢。”
“医天地么?也不是不行啊。”秦月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