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是今早发现的,正好放在我的床前,所以最近你们所有人做了什么事情,都给我巨细无遗的说清楚,我看看是谁招惹了这过江龙。”赵二河手中的拐杖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你们平时手脚不干净都没事,但在当下这节骨眼出了这档子事,你们是真不怕海龙王迁怒咱们家啊?”
赵二河激动道,发了一通火,接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爹,你先消消气,最近我们都严防死守呢。”赵孟全赶忙为赵二河沏茶,“爹,依我看,可能只是赶上了,这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咱家,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杀了咱们,依我看,这人应当是想表达什么,所以才会送这颗头来。”
赵孟全看起来很是儒雅,只是眼睛小,眉毛寡淡,嘴唇薄。
“能表达什么?都明目张胆的送头来了,连你娘都没发现呢,这人肯定也是个有修为的。”赵二河喝了口茶,把气喘顺了才说道。
“爹,你想啊,这送头,头里有手指,‘头里’‘头礼’可能是想表明送礼呢?”赵孟青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形有些发福,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样子来,想来年轻时也算是美男子。
“谁家送礼能送这种玩意?”赵孟晁摇着头,“我感觉这颗头像是个警告。”
赵孟晁五官平平,放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但是比他两个哥哥都年轻,年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干爹,我觉得,来者不善。”李家家主李坤海说道。
“这事你们自己处理,必须要处理好了,总之海龙王爷祭不能搞砸了。”赵二河也有些疲乏了,留了一句话以后便在家中奴仆的搀扶下离开了。
等到赵二河离开以后,正堂内的八只眼睛都盯住了他。
“孟野,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赵孟全问着赵孟野,目光审视道。
“大哥···我没招惹什么···什么人啊。”赵孟野还害怕着,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小弟,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出去为非作歹?”赵孟晁比较和蔼的说道。
“干弟,我们之中,就你最年少轻狂了。”李坤海也挺和蔼的。
“小弟,你若是不说,到时候出了岔子,你可就要完蛋啦。”赵孟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于是赵孟野只能绞尽脑汁,最后才把脑海中的记忆筛选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外地剑客的身上。
“要是真招惹到什么人的话···那还真有一个。”赵孟野有些支支吾吾。
听了赵孟野怎么招惹到秦月楼的来龙去脉以后,几位哥哥有的冷笑,有的无奈,有的恨铁不成钢。
“孟野,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欺负欺负本地人就算了,因为你知道本地无人斗得过咱们,可你看到眼生的,还明显是外地的人,你还去招惹?”赵孟全也愠怒道,
“而且你就是整死个把人都没事,你玩死也不过找官府帮你擦屁股罢了,可你居然还要放火?你真是···等会自己领罚去,家法处置。”
赵孟野听了,一脸委屈。
而这赵家里发生的事情,秦月楼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这赵家确实有个修炼者,只是那个修炼者似乎正在地下静室里闭关修炼,秦月楼只是用剑意将其感知混淆以后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赵家,留下了那颗头,同时也在赵家院子里用剑意插了眼。
这样赵家里发生的任何事他都可以了如指掌。
虽然早知道这些只手遮天的家族人都能干出点什么肮脏的恶心的事情来。
但这种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能体现出不把人命当命的情况来看,真可谓让秦月楼大开眼界。
虽然秦月楼可以直接杀人,可秦月楼认为,单纯的杀了他们并不会让自己念头通达。
因此他决定杀人诛心,只是该怎么杀人诛心,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问题倒也不算很大,毕竟有一部理论指导的电影珠玉在前。
而这壽阳城内的局势,和那电影当中的局势有那么几分相似。
和前世相似之处在于,大靖也是有万民伞这一说法的,
所谓万民伞,专为颂扬地方官的德政而赠送的伞,意思是这个父母官,像伞一样遮蔽着一方的老百姓,送的伞越多,表示这个官越有面子。
如果在这个官被撤职或者降职的时候,当地还有人送伞,甚至拦轿,说明这个官绝对是个清官或者好官,而且当地人同时又有情有义。
只是大多数的万民伞都是地方里有权有势的家族做出来的面子工程,形式主义表示一下,大体就是大家互相为邻为友,你帮我兜底我帮你捞钱,上哪里还能再找到你这样臭味相投的知己工具人啊?
总之,这小小的万民伞上也凝聚了不同的人心。
小小的一座壽阳城,十年间前前后后送走了三个地方官,而这个“送”,便是指物理意义上的“送”,要么急病暴毙,要么毫无预兆的猝死,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官活着离开壽阳城。
而这一任地方官便同赵李两家沆瀣一气,反而活的潇洒滋润。
你问秦月楼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么?
秦月楼也又问过,为什么没人将此事上报呢?
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咱们就是一群升斗小民,哪里斗得过人家大业大呢?”
这如出一辙的答案也让秦月楼觉得心中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毫无本事,会否也同壽阳城中的百姓一样呢?
如此想着,秦月楼便到了衙门口,看到了鸣冤鼓。
只见的那鸣冤鼓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
【击鼓鸣冤者不得扰民,轻敲三下,不得发出声音,违者重打三十大板。】
那鸣冤鼓上倒是没满是藤蔓,只是,也像是个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