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儿子不再说话,只坐着喝茶,神色淡淡的,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太后怕他将情绪都憋在心里,到时候再憋出了其他的什么问题来,遂放缓了姿态,主动关系到:“吾儿第一站想先去哪里呀?”
去哪里?
自是那生死簿上数百残魂争相聚集之处。
“听闻喜洲有座老君山,风景秀丽,可见佛光。”
“喜洲?”太后难免惊诧。喜洲远在千里之外,路途遥远不说,且多烟瘴潮湿,实在不是游赏之地。
但瞧儿子能如此笃定的说出喜洲一名,恐怕早已是经过对比且深思熟虑之后才选定的此处,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主动性,她亦不好多劝。
经此一番思索,太后娘娘便主动的退让了一步,只说道:“哀家记着徐贵妃的母家就是喜洲的,届时让她家里人多照看着你些,哀家也能放心。”
“徐贵妃?”
初闻此人,玉洛不经意间蹙了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是以无人察觉。
只见他看向上首,询问道:“儿子想进宫听徐贵妃说说喜洲风物,不知可方便?”
太后也未曾多想,只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她也算是你的长辈,等你进宫那日,哀家将她召来就是!”
玉洛淡淡一笑,颔首示了个礼,道:“谢过母后。”
一事毕,太后的心情很是松快。一直放心不下的小儿子终于不再整日的沉迷于诗酒雅乐,有了外出闯荡的心思,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先帝冥诞之前,你们两个就乖乖的呆在府里,好好的调养身子。”
话至此一顿,随后却是将目光定在了下首那坐在儿子身旁,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只专心的研究那碗酥果酪的女子,意味深长的一笑,才又继续道:“要是能趁机给我生个孙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王妃说是不是呀?”
“嗯?”突然被点到名的女子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去,恰好就撞上老太太那意味深长、不怀好意的调笑。
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太后方才说了什么,不知不觉间便红了两颊,垂了头,低声嗔道:“母后……”
“哟哟哟,还害羞什么?”见她这副依旧是小女子家的娇羞模样,太后不免笑出了声来,道:“你们两个都成亲两年多了,是时候该为哀家开枝散叶啦!”
见她在太后的调笑之下已是羞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的模样,玉洛脸上的神色终于松快了些。
“王妃身子虚弱,怀孕生产一事还不着急。”他解围到。
不曾想,此话一出,太后却是立马就收敛了笑意,目光从儿媳身上移开,转而瞪向儿子,喝道:“怎么不着急?刚刚太医都说了,王妃的身子好得很,你休想用这个来糊弄哀家!”
在她看来,这两年就是因为他沉迷诗酒风流,这才耽误了自己享受孙辈福气的!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遂下了最终通牒,“先帝冥诞之前,哪儿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