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花厅挑出于婉转溪流之上,面积不大,但胜在景色怡人,厅外假山绿植,花草虫鱼,潺潺溪流从底部穿过,叮伶作响,透过敞开的镂空雕刻轩窗,可见水中一叶莲开得正盛,翠绿圆盘的叶子下还有锦鲤在游玩嬉戏。
“姐姐!”
人未到,声先至。
子熙一掌推开了迫不及待探头去瞧的子濯,道:“既然一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先过来用膳?”语气略带了些责备,却并非严厉,而是担心更多一些。
话音方落,离凰也将将踏步进了小花厅。
她今日着一袭殷红长衫,衣襟上绣着流云纹,而肩膀处则是一朵开至颓靡的描金线绣凤凰花,耀眼夺目,玄色皮质束袖与同质地的腰封将她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也更显飒爽英姿。
她大步迈进花厅,脚下生风,几乎是做跑着的来到了子熙面前,。
“在前头园子里看了出好戏”,她指着趴在桌上的子青,“他怎么了?”
对此,子熙意味深长的将眉一挑,笑答道:“醉了。”
“这么菜?”离凰似乎很是惊讶。
瞧着桌子还算齐整,筷子也都未见动过,这酒局才开了个头,还未到尽兴之处,如此便醉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遂伸出手指去戳了戳那趴在桌上之人,未曾用力,他便将头一偏,歪着倒向了一方,依旧是不省人事。
但瞧他面容英俊,鼻梁高挺,肤色白皙,额头因长时间的抵在桌上而有些充血,眼睑下方有两片浅浅的醺红,连带着鼻尖也隐隐透着淡淡的粉色。瞧他嘴唇微微一动,嗫嚅着,离凰心生好奇,不由得弯下腰附耳上去,却听得一句极轻极浅的呢喃。
“……离凰。”
此声带了浓重的鼻音,软软的,奶奶的,更像是梦中呓语。离凰一听,却是倏忽一下子弹了开来,随后僵直着身子,怔怔不知所为。
半晌,方指着桌上之人问道:“他……为何会醉?”
子熙无奈的摊了摊手,直言道:“壮胆。”
“什么?”离凰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然而,子熙但笑不语,只点了点头,证明她并未听错。
“不管他了,快给我们说说,你看了一出什么好戏?”
子濯却是适时的插了话进来,与此同时,毫不认生的拽着离凰在他旁边的圆凳上落了座,而后拄着下巴,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样子,迫切的望向她。
被他这一打断,离凰果真便不再纠结于子青究竟是如何喝醉的了,只转头看向满脸期待的子濯,回答道:“哦,就是前面一堆人在讨论如何才能更快更好的推动喜洲经济的发展,有人提到了应该改进井盐的制造工艺,充分挖掘井盐的商业价值。”
“这算什么好戏?”子濯不以为然。
“正在这个时候,徐知州就掏出了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文书,好似是个什么不平等条约,想要逼着帝君当众签字画押,但帝君傲气啊,看都未看,接过手后直接就给撕了,撕了还不算完,他还十分霸气的将其甩在了徐知州的脸上!”
“哇喔!”子濯似乎很是喜欢听这种事情,催促道:“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