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九曲回廊,从宝瓶门进入,便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园子,此时已是晚秋时节,叶黄而落,枯枝如同鬼手白骨一般,放在夜里,能够吓人一跳。但此处的海棠花却开得正好,满树浅粉在微风中抖动身姿,婀娜至极,有意无意的撩动着路人的心弦。
似乎并无人察觉出任何的不妥。
前头领路的小厮始终佝偻着腰杆子,态度极其恭敬且小心。
这里是醉春苑的后院,专门招待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来者非富即贵,且实行的是会员制,轻易不让外人知晓的。
“都是新进的姑娘,个顶个的娇俏水灵!”小厮将身后的常客引到了花园尽头那间雕梁画柱的屋子前,侧身站朝一旁,并做了个请的姿势,“一切均已准备妥当,大人您且放心享用。”
说罢,朝那膀大腰圆的男人又鞠了一躬,后退几步,转身便消失在了视野内。
风稍微狠了些,落花铺了一地,一团一团被吹到了廊下,被男人目不斜视的抬脚碾碎,花汁沾染上了鞋帮子,比鲜血还要红些。
可这是海棠花,粉嫩得如同美人面颊。
整座院子无一丝杂音,就连前头那招揽客人的调笑声都消失无踪了,仿若与世隔绝了一般。
徐春年丝毫未曾察觉,小厮一走,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人,哦,还有屋子里五个刚冒尖的花骨朵,不过,她们算不得人,只能勉强算个玩物。
他并未急着伸手去推门,反倒像是做贼似的,将右手手指含嘴里濡湿,而后捅穿了糊在门上的薄如蝉翼的那层窓纸。
透过小小的孔洞,将本就不大的屋子一览无余。
酒池肉/林自然与外头的雅致秀丽不同,屋子里的装饰极其大胆,甚至可称之为艳俗。
没有遮羞的屏风,所有的陈设都大大方方的呈现出来。他的目光自然不会被圆桌上放着何种琼浆吃食分去丝毫,赤/裸/裸的落在了那张宽阔到不同寻常以致于占据了大半个屋子的床榻上。
香炉冒出的烟气很是浓重,添了几分烟雾缭绕的神秘感,而透过榻上垂下薄纱,影影绰绰可见内里五个衣衫半解的女子,规规矩矩的跪立成一排,正等着他恣情享用。
眼前景象实在撩人,徐春年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直觉浑身血液都沸腾叫嚣了起来,于是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并直扑榻上而去。
榻上女子身形娇小,一如外头院子里娇俏的海棠,不似前院那些花枝招展的老手,只略施粉黛,浑身上下透着清纯气息,此时正怯怯的看着他。
那一双双黑黝黝的眸子,清澈透亮,干净得犹如雪山之巅,不染一丝尘埃。
他抬袖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捞起一个瑟瑟发抖的身躯放在怀里,继而又勾起另一个人的下巴,短粗的手指还不忘掐上一把那嫩得出水的脸蛋。
笑得极为猥琐,“小宝贝儿,今年几岁啦?”
那被勾住下巴的女孩被迫扬起脸,眼眶子里盛着泪珠,却强忍着不敢落下,只因眼前这人手里握着她全家人的姓名。
她的眼角带了几分醺红,嗓音也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低声答道:“八岁。”
“哈哈,八岁好啊!”徐春年对她的回答满意至极,咧嘴大笑一阵,一面笑,一面凑着就要亲上去,“来,让爷好好疼疼你们……”
然而,所有的罪孽都会找到源头。
徐春年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方才那还在他手里打颤的女孩便猝不及防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嗓音一反之前的柔柔弱弱、颤颤巍巍,反倒是多了几分空灵,也越发的尖锐粗粝了起来,像极了年久失修的门轴,开关得不甚滑溜。
徐春年惊得一把推开那搂在怀里的女孩,继而一屁股朝后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