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烛在听见“琴瑟引”三个字后便安分了不少,垂着手脚,任由身后那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她躲开了好几次飞来横祸,最终寻了个山洞躲了起来。
说是山洞,其实也不然,只是一个被术法轰出来的浅浅的凹洞而已,石壁上还有攻击的痕迹。
芫烛眼观鼻鼻观心,背对着那人,用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抠着石壁上的伤痕,心里像端了满满的一杯水似的,稍微晃一晃都能泼出来。
一时间,除了远处的打斗声外,沉默无量,二人之间的氛围便有些诡异。
“额,那个……”芫烛觉着,虽然隔了许久,但自己还是有必要为下药一事道个歉,“琴瑟引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认错。不过你尽可以放心,我后来去找药仙问清楚了,这药只对有情之人起效,对你是没什么影响的……”
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更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倒也不是她撒谎心虚,她说的都是实话。
如若琴瑟引是什么毒药、邪药,她才不管什么无穷妙趣呢,必定第一时间把刀架在司命的脖子上,逼他拿出解药。
她之所以越说越没底气,全是因为这气氛……越来越冷。
谯明山地底有热海,所以整座山一年四季都是冒着热气的,那这突如其来的冷意便只有可能是来自于……
她脖子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去,果真就对上了一双冷森森的眼睛。
其实子胥只是斜了一下眼睛而已,眸光从微垂的眼缝中投射下来,一惯擒着和暖笑意的嘴角微微抿成了一条细线,意味不明。
芫烛不由得便打了个寒颤,倒不是因为害怕。
“真的,我发誓!”她当即指天为誓,“琴瑟引只对我有用,对你……”
话说一半,她恍惚听见了一声轻哼,与此同时,对方抿着的唇角似乎也微微上扬了一瞬。
就在他状似无谓的移开目光的那一刻,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就窜上了芫烛的心头。
药仙曾说,琴瑟引实际上算不得药,乃是曾经一对神仙眷侣在如胶似漆之时做出的小玩意儿,服下之后,相当于是在两人的灵识之上建立了一道联通的桥梁,既能感知危险,也可以随时随地的看见对方的一举一动。
当然,这效用只对用情至深的一方有效,若是终有一日情淡且爱弛,这座桥便会自行崩塌,勿需解药。
可眼下……
谯明山和玉清天可不再一条道上。
矜华仙君可不是个爱出门闲逛的人……
“不会吧!”芫烛一把拉住了正探身出去查看情况的人,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难道?!”
后边的话太过惊天动地,她并未说完,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子胥的医术可是师承道德天尊,药仙所知晓的,他自然不会不知。
可眼下并非讨论这个的时候。
原本尚在远处的战场不知不觉就要打到跟前来,战局中心昏天黑地,虽然看不清楚对战的是什么人,但瞧这飞沙走石、血肉横飞还不见停的情况,便知这不是一场输赢战,而是一场生死战。
子胥虽然不是武将,可毕竟潜心修炼数千年,在天界众仙中的修为也不算太低,但眼下面对这无处不在的霸道的威压,灵力却也是断断续续的。
他回头瞥了一眼深刻在石壁上的术法痕迹,心里隐约升腾起一股子不知缘由的不安感,并顾不得兴奋的芫烛,直接拉了她便往别处去。
子胥:“别说话,快走。”
灵力混杂,对误入其中的人影响如此之甚,眼下情况不明,但越是远离战局中心,保命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