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嘉靖十六年的春节就算彻底过完了。
冬季的闲散过去,该忙的也都忙起来。
然后二月又又生了一个皇四子,大臣们又又要挖空心思上贺表。
去年十月生皇二子,今年正月生皇三子,二月生皇四子,连续三个皇子,让大臣写贺表都快写吐了。
只有秦德威才知道,今年正月的皇三子和二月的皇四子才是活得最久的两个。
哥俩一个裕王,一个是景王,二十年后为了当太子还斗了一下。
这些事现在与秦德威也没什么关系,他正坐在家里面,听徐妙璟汇报。。
话说二月份就开始进入春耕农忙季节了,名义上被秦太监强占的那一万五千亩地,都归了徐妙璟来打理。
这并不奇怪,很多空有官衔没有实职的武勋,都靠给权贵跑腿办事来讨生活。
徐妙璟这样的锦衣卫指挥,给东厂总督跑腿干私活,完全合情合理,别人想干还干不了。
其实秦德威前后两世生活经历都没接触过种地,对种地事情毫无了解,而且兴趣也不大。
但徐妙璟总觉得还是给姐夫汇报清楚一点,心里才能踏实。
“这一万五千亩地,年收益约八百两银子,秦太监那边只要二百两......”
秦德威打着哈欠听着,不得不说,以一个现代人角度来看,古代的农业产值实在是......
北方沿河一万五千亩好地,男女老少三百户人口的劳作,一年才能让地主赚八百两银子。
忽然秦德威想到一个“重要”问题:“等等!这块土地的产权怎么算的,现在把手尾办清楚了吗?”
在秦德威认知里,这块土地的性质太灰色了。
按他的理解,御马监被迫清退的土地,如果没人认购就该交给官府做官田。
但就这样被秦太监大摇大摆的直接占用了,然后交给徐妙璟去打理,手段实在太粗暴了,明显的严重违法违纪啊。
“产权?什么产权?”徐小弟很迷茫的反问。
秦德威又换了个方式问:“这块地到底属于谁的?或者说,有没有明确的地契?”
徐小弟大手一挥,“嗨!那不重要!招人种地就行了!”
秦德威愕然,“你想要使用一块地,竟然觉得土地的产权不重要?”
徐妙璟毫不在意的说:“秦太监占的地,要什么地契啊,谁敢来抢?秦太监的名头,难道不比地契顶用?“
秦德威又问:“那如果有人告上去呢?”
徐妙璟很不明白,向来胆大包天的姐夫到底怕个什么。
“就算有人去告,那秦太监跑到皇上面前求个人情,不就没事了吗?”
秦德威忍不住就继续抬杠:“如果秦太监也不行了呢?”
徐妙璟质疑说:“姐夫你最近是不是操劳过度,脑子不灵光了,怎么总是拎不清?
如果秦太监不行了,那咱们就自认倒霉,把地吐给别人,不也很正常吗?
这一万五千亩,听说当年是正德八虎之一谷大用的土地。五六年前秦太监抄没谷大用家产,这块地才归置到了御马监。
现在这地又落到了咱们手里,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京师和南方情况不同,土地归谁最终还不是看皇上心思!地契那玩意对我们来说,有啥大用啊?”
秦德威:“......”
不愧是皇权封建社会,这玩法比五百年后简单粗暴多了,根本不需要法制啊产权啊这些遮羞布。
秦德威管不了别人那么多,便道:“那一万五千亩随便你折腾吧,在河边给我留出几十亩地就行。
我向官府出钱把这几十亩地买下来,以后都算是我名下的土地,与你们无关了。”
“没那必要,你随便拿去用就行了。”徐小弟真觉得姐夫多此一举。
秦德威只说:“我不想与秦太监绑定起来,我用的土地就是我的!”
徐妙璟还是疑惑不解:“只几十亩地有什么大用?一年也收不了二三两租子。”
秦德威很有优越的说:“我又不是拿来种地!趁着这两年朝廷平稳,没有什么大事,我先腾出精力做点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