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诣手中捏着的茶杯被他放在了桌面上,他低眉似是在深思,眉眼间微微拧着一团,似有什么纠结的事情。
白皓侧眸寻着他的五官看着,反复地搓了几下手指,开口,“您和秦家小姐,还顺利吗?”
褚诣放在桌面上的胳膊便抬了起来,白皓见他不断的拧着眉心,看来,是有些焦头烂额。
白皓心里盘算一番后,又说,“是甩不掉吗?”
“主子,属下也是见过这秦家小姐的,看上去是个骄傲的人,这样的小姐,甩了特别容易,您就和她说您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做正妃肯定没戏,最多做个侧妃,像她这么骄傲的嫡女,不会甘愿做人家侧室呢。”
他话刚落,褚诣的拳头就落在了木质的桌面上,吓得白皓一个激灵。
他这是说错什么了吗?
白皓不自觉吞咽口水,一颗心扑棱扑棱的像要跳出来似的。
“你今天的话,很多啊!”褚诣落在桌面的手指收紧,青筋暴显。
刚刚他的话哪里得罪他了?
白皓身子不由得往后倾,同时脚下步子小心翼翼往后挪,一副欲要逃跑的样子。
褚诣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起身往外走,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主子您这就要走了?”白皓顾不上害怕,本能的跟上,“话还没说两句呢,您……”
褚诣对于他的喋喋不休真是忍无可忍,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刀似剑的看着他,“你怎么就那么多话?”
白皓被他没有温度的冷眸吓得定在原地,半阖的嘴巴抖了两下后快速的合上,有些惧怕的看着他。
“少说点,对你有好处!“
“早点歇息,你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呢。公事办的漂亮了,回京都后,爷重重有赏!“褚诣收回幽幽暗暗的目光,抬步离开。
在他走后很久,白皓方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他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手掐着唇走向房门,在泼墨一样的夜色里找寻了良久,当一点也没发现那抹身影的踪迹时,方合上房门又重新回了卧房躺下。
只是,一开始被自家主子拿着匕首吓,到他临走时,又用那种凉飕飕的眼光看着他,白皓自觉可没那么好的心理稳稳当当的再睡觉,翻了个身后,他面向床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燕儿觉得冀州府真是一个不祥之地,她们家小姐从踏到这里以来,每日都忧心忡忡,原先还常常挂笑,像朵盛开的小花儿似的笑脸,现在基本看不见。不止如此,更夸张的是从前那张圆滑的小脸,现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消瘦下去。她现在整个人的气色差的,就跟一个躺在床上很久的病人似的。
燕儿抿唇,看着在窗前坐着发呆的自家小姐心里很是心痛,许久后,她一抹脸儿,扬上笑开口,“小姐,奴婢托店小二在郊外买了条野生的大鱼。您不是最喜欢喝浓白的鱼汤吗,一会儿奴婢下厨给您炖了,让您打个牙祭!“
托腮望着窗外的秦慕瑾仿若无闻,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燕儿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拽了拽她衣袖上的褶皱,秦慕瑾这才反应过来,手指从下巴颏上落下,回头看她,动了动嘴皮子,嗓音因为许久没有开口,略微有些沙哑,她问,“怎么了?“
燕儿乖巧的又重复一遍,“奴婢让小二从郊区买了一条野生的大鱼,您是想要吃红烧的,还是想要煲汤喝?”
秦慕瑾面色沉寂,低眉,淡淡说,“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