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其他县衙处理财物和账本的马车也接连被劫,被劫的县令火急火燎的去了冀州府找郑海山商量对策。
郑海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方说了一句,“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情,本官会看着处理!”
“……”众人心里没有底儿,仍旧没有动看着他。
陈启航是个不那么忍得住气儿的人,微微顿后,开口说,“郑大人想怎么做,给咱们都透漏一下,咱们回去也好没那么提心吊胆!”
郑海山之所以不和他们明说,是有些事情大家你知我知就好,不要明白的说出来,否则,就没意思了。可是,看着他们这些人的表情,显然不懂自己的心思。
“陈大人,想知道什么?”郑海山凝眉看他,顿后,看向众人,“你们呢,也想要本官都说明白,说清楚了?”
“自然是,自然是。”众人纷纷点头,“说清楚了,我们心里都有底,也好放心。”
郑海山吸了一口气,对他们,他头一次感觉到了累。
“本官,是觉得,事到如今,我们大家对自己的情况都很清楚了,没有必要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说的明明白白。”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本官想岔劈了,你们,并没有清楚自己的情况,是本官高估你们了。”
“……”众人有些不懂,“郑大人的意思是……”
郑海山环视着他们,继续说,“你们手里的财物,账本,任何一件或是一处被人单拎出来,你们都说不清楚它的来处。它们对于你们,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现在,它们丢了,不见了,还是,集体都丢了,你们到现在还意识不到它的严重性吗!非要东西被送到京都,朝庭派人来绑我们,你们才会后悔当初怎么不放手一搏?”
“……”众人听后,似乎是有点明白了,可是,又仔细想象,好像还有点不太明白。
陈启航是早动过那些心思的,郑海山这么一说,他是听出来了他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很激动,”郑大人的意思,下官是听明白了。下官和郑大人一条心,我们放手一搏。“
郑海山看向陈启航,瞳孔松了松,是回应了他。
陈启航扭头往门外看了看,眼神儿机警,而后,他回头,凝眸看向郑海山,压低声音说,“郑大人人手都安排好了吗?下官做了一些准备,身边有两三个可靠的人,而且,个个都是狠茬儿,相信办起事儿来更得心应手!”
“……”众人还有些云里雾里,竖着耳朵听他们的交谈。
郑海山目光闪了闪,“孙大人派人去各个山头接触了人,定了十几个大汉,人暂时不缺!”
陈启航思忖片刻,又开口,“下官觉得自己的人用起来更方便,关键是可靠,绝对不会被出卖!”
郑海山脸上浮现了些许的兴致,对他伸了一下手,示意他继续说,陈启航没保留,和盘托出,“我们衙门里有很多犯事的,其中不乏许多的死囚,那些死囚,罪大恶极,还穷,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现在我们遇到了难处,下官许诺他们只要事情能办妥,保他们一条命,而且,让他们一家衣食无忧。”
“郑大人,你说用这些知根知底又不怕死的死囚,不比去山上找那些只认钱的匪头要强吗?”
郑海山唇角浮现了笑意,“还是陈大人考虑周到,方法也最好。”
陈启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下官只是不想让他再有活命的机会。只要他死,朝庭势必大乱,我们各处活动活动,想活命,太容易了。”
郑海山对他笑着点头,两人相对而笑,全是深意,看的出来,他们俩在这件事情上,是达成了一致。
众人听他们说到了这里,若是再听不明白什么,那就是实在太笨了。听明白后的他们,又些许的惊讶,也有些许的忐忑不安。
“郑大人,刺杀端王并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失败了,我们……再无活命机会!”
“那你觉得,你敛的那些官银,强收的那些租子,还有卖的官位,犯人的刑罚买卖,被他查出来,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陈启航问道。
“……”众人哑口无言。
“反正,我们横竖都是死了。”郑海山声音冷静中透着狠厉,“那还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能拼出一条生路来。”
“你们要是不敢干,本官不强求。”郑海山见他们面色还有些阴郁,垂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过,怕是你们干不干,这件事情,都有你们一份。因为,自始至终,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跑不掉。”
眼下的情况,他们所有的事情已经暴露,不干肯定是死,朝庭的律法,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但是,若是干了,杀了端王,朝庭势必大乱,他们再暗中走走关系,许还能洗白自己。好像,是很划算的。
众人还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二连三点头,最后,重重点头,皆看向郑海山,“我们听郑大人的,干,一起干!”
“死就死吧,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作伴,黄泉路上不会孤单的!”
一个两个声音后,一众人已经达成了一致。
郑海山看着众人,满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