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长得清清秀秀的,谁知道一张嘴就是那么难听的话,真是没有教养。”喜儿嗤笑道,“也难怪端王殿下看不上她,不肯将她收房!”
话到这里,她突然沉着眸子看着自己的主子,“小姐,你知道吗,这沈姑娘是有来历的。”
秦慕瑾撩水的动作慢了下来,熠熠明亮的眼眸不禁闪烁,她瞟了一眼自己的婢女,抿抿唇,轻问一句,“什么来历?”
喜儿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趴在了池边,虚声说,“刚刚王府的侍卫说,这沈姑娘是端王殿下的母妃郑贵妃送给王爷的女人,不过王爷不喜欢她,所以一直没动过。”
原来是郑贵妃送给他的女人,怪不得穿着打扮都有别于其他的婢女。至于沈雨薇是不是得褚诣的喜欢,这不重要,她是他母妃郑贵妃给他的人,不管他喜不喜欢,这沈雨薇都会成为他的女人。王府,总有沈雨薇的一席之地。
虽然从见到这沈雨薇就有一种她不简简单单是褚诣婢女的感觉,可是,在如今看清楚形势下,秦慕瑾的胸口好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一圈,又闷又泛着丝微痛,堵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放在浴桶里的手紧紧地攀附在木桶上,扣得指甲折了而不自知。许久之后,她才勉强压下那抹不是滋味儿,深吸了一口气,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一个外人在这里嚼什么舌根,让人听见了岂不是说我们没有家教?”
“我们不是外人......”喜儿对她摆摆手,轻声说,“刚刚那侍卫说,王爷抱小姐进府的,必定会给小姐身份的,往后,我们也是这王府的人了。”
“奴婢心想,若是如此,小姐不如现在开始多留心着,也好过将来进了门,一抹黑的强。”
“......”秦慕瑾眉间皱起,望着她,一时有些无言。
“这沈姑娘是贵妃娘娘的人,就算王爷不喜欢,因着贵妃娘娘的身份,怕是也得收入房的。小姐多和她亲近亲近,将来在王府就算不是盟友,也少个敌人。”原本这些话,她是不想说的,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的为好。喜儿的语气,已经多了几分郑重的味道儿。
秦慕瑾的心已经沉在了底儿,没有开口的欲望。
喜儿看出她的意兴阑珊,并不喜欢听这些,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不想让自家主子在懵懵懂懂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话后,她给了自家小姐缓冲的时间,半天后,捡起了一旁搭着的帕子,紧凝着她的脸儿,“奴婢给您擦一下身子。”
秦慕瑾没吭声,喜儿见她无言,卷了卷自己的衣袖,将手伸到水里捞起了她的一条玉臂,轻轻地擦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喜儿拿了干净的帕子给自家主子擦头发和身子,罢后顺手拿了放在条案上的衣裳,她看着手里的衣裳,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小姐,这衣裳是给您穿的啊,似乎不大合身。”
当然不合身了,那男人身高八尺,她才多高,穿上能合身就见鬼了。
一想到他的衣裳即将上身,秦慕瑾脸上又开始热气腾腾,定了半天神后,她嗫喏了一句,“凑合穿吧。”
喜儿凝着眉头看着她,再看看手里的衣裳,想了想后,脸色突然发红。
这该不会是......
天哪!
“小姐,要不这衣裳就先别穿了。”自家主子一个未婚的大家闺秀,穿男子贴身的衣裳,这实在是......
喜儿一想,浑身就一颤惊。
“那我光着?”秦慕瑾虽然也知道穿着男人用过的衣裳不是大家闺秀所为,但是,在陌生的地方,她觉得穿上衣裳更有安全的感觉。比起自己那件在牢房穿了好半日,一股牢房的霉味儿和血腥味的衣裳,她更能接受他的。
她顿了一下,对喜儿说,“端王去......为我取衣裳了,应该不用太久,等他拿来我再换上就是,不碍太多事的。”
“......”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姐吗,她从前可是最喜欢和人划开距离的,别说是男人,就是一般的朋友都不会越距,如今倒是‘善解人意’了。
喜儿捧着手里的衣裳,看着她默默无语。
“别看了,这么光着,怪难为情的。”秦慕瑾伸出双手将自己的胸口环住,红着脸看了她一眼。
小姐都不在意,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喜儿抻着衣裳捡起了她的手,没一会儿,里衣就套在了她的身上。
这衣裳太过于宽大,以至于显得她更是赢瘦。
“这里裤就不要穿了。”秦慕瑾红着脸说了一句,“这么宽,不着腰的。”
喜儿目光下移,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儿看在眼里,“您打算下身......光着啊?”
秦慕瑾脸色愈发鲜红,有些羞耻,“我是说你把我穿的那里裤拿来。”
“哦。”喜儿后知后觉点了点头,而后走向她换下的衣服前,从中找出了里裤,帮她一起穿上了。
喜儿拿着帕子继续给她擦,又找了梳子和扇子,这便出了浴房,她便扶着她走,边开口,“小姐,我们要在王府待多久啊。奴婢总觉得王府不是长久之地。”
“他不让我们走。”秦慕瑾将身后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身前,接过喜儿手里的帕子擦着头发,“我看他态度很坚决,怕是惹恼了他,就没再往后说。”
“可是您未出阁,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在王府,这外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喜儿心里虽然高兴端王如此珍视自家小姐,可是,也担心自家小姐的名声,女孩子的名声那是多重要,尤其对于皇家这样的人家,就怕如此,让他们觉得小姐随便,再被人给轻视了。
“我也知道。”秦慕瑾叹了一声,语气间已经有疲惫,“可是如今家里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名声了,再加上之前的,也就那样了。还不如豁出去一切,求着他赶紧弄我们家的事儿,把我们秦家的损失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