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雾气蒙蒙之时,宋禾一行人起床赶火车。
比起来时,他们这次回去行李多了许多。
源阳市的物质更加丰富,旅社附近还是供销社,所以宋禾他们在闲暇时偶尔会去供销社逛逛。
他们的腰包是真的很鼓,在来到源阳市之前,每个人都换了不少票。小李与小柴更是承担着为家人和亲戚代购的重担。
好不容易有能够放开手脚购物的机会,宋禾自然也买了不少东西。
首先是百雀羚,平和县供销社只有偶尔才能抢到百雀羚,她之前幸运买到的早已被用光了。如今看到源阳市的供销社上摆满了百雀羚,宋禾就没忍住,一口气买了个四盒。
小妹这人用面霜大手大脚,宋禾简直不敢看,看一眼心就抽抽疼。
说实话,瞧她一勺一勺地挖百雀羚,宋禾觉得自己的心,比当初发现老妈挖她sk2当护手霜还痛!
其次买了不少肉。不但有猪肉,还有牛羊肉。
这是她避着小柴几人买的,每天早上早早起床,拿着肉票去排队,成功买到不少的肉。就连不要票的骨头和内脏都买了不少。
而且还顺路买了好些自家没种的菜,以及几斤白面和大米。
这些肉菜粮宋禾全部放到空间中,等往后找机会再拿出来。
最后就是奶粉了。
她在百货商店内买到了奶粉!
这是最让宋禾惊喜的。平和县供销社最多只能买到麦乳精,然而麦乳精的味道和营养终归与奶粉不同,所以宋禾馋奶粉真的馋了很久。有了这两袋奶粉,以后就再也不要用奶糖煮牛奶了。
至于其他饼干麻花和糖果她也没少买,甚至还买到巧克力味和黄油味的奶糖。
宋禾能想到她回去后三个小孩有多高兴,恐怕会高兴得原地转圈圈。
不过她买的还不算猛,猛地是小柴。
小柴竟然买了一块手表,好几年的工资都换成一块手表!
回家后她恐怕要被她娘念叨死。
除开自己买的东西,昨天田叔一家还送了许多东西。
他们出手十分阔绰,又是布料又是鸡蛋糕,布料里头甚至塞着许多票。
这真是……他们看了后都想退回去。
几人就这么带着一堆东西踏上火车。
火车上空的水汽如同新娘的白色婚纱一般,随着火车的跑动,水汽也在飘动。
窗外是桃红柳绿,天际处的朝霞绚丽多彩。一轮火红的红日从东边缓缓升起,在太阳洒向人间的那一刻,他们重新踏上平和县的土地。
河西公社。
大娃今天早上从被窝中钻出来时,有一瞬的愣神。
今天是周末,他睡得比旁日迟一些,揉揉眼睛穿好衣服出门。
看到对面房间房门紧锁,喇叭中穿出来的也不是熟悉的声音,大娃又瘪着嘴,低头抹了抹眼泪。
姐姐走的第一天,小妹和米宝就哭了。
两人早起没看到姐姐,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但是他不能哭,姐姐说了他是大哥。
大娃只能在无人的清晨、在做早饭时偷偷抹泪。做完后又坐在院子的门槛上,眼睛望着公社外弯曲的马路。
把蛋羹蒸下去后,大娃掰起手指头数了数,今天是没看到姐姐的第四天。
姐姐说她大概得去四到五天,那么是不是还有一天,就能见到姐姐了呢?
大娃瞬间精神起来,又烙了几个葱油饼,兴致冲冲地端着早饭回家。
“快起来,今天有葱油饼,再不起来葱油饼就得凉了,凉了可不好吃。”
他到房间中摇醒米宝,又敲了敲小妹房间的门。
小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坐在饭桌上时还不甚清醒,似乎眼皮重如千斤,很难睁开。
大娃义正言辞地教训她:“小妹你不能熬夜,姐姐说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最关键的是手电筒电量用得快,什么题目不能放在白天写呢。”
小妹撑着小脸,掀起眼皮看大娃一眼,起床气还在的她并不想说话。
懂个啥,灵感来了不抓住,睡一觉可就没了。
他们早上吃的早饭远比宋禾几人来的要好。
不但有葱油饼和鸡蛋羹,大娃更是掏出自己珍藏得牛肉酱。
小妹和米宝一看到他把牛肉酱拿出来,眼睛都亮了,飞快把自己的碗推到大娃面前。
大娃小心翼翼地把勺子上的水渍擦干:“这个牛肉酱每人只能舀一勺哦,也不晓得姐姐打哪儿买的,可好吃了,就是量太少。”
牛肉酱里除了牛肉粒就是菌菇和辣椒,里头红油还多,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流口水。
这罐牛肉酱其实是宋禾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李师傅亲自制作,而且做得有点多。
一罐罐的牛肉酱,就被他放在灶台底下的柜子中。
宋禾起先整东西的时候还没发现,后来是突然回忆起,自己去幼儿园面试那天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极为霸道的香味。带她进幼儿园的小姐姐说这是李师傅又在捣鼓东西吃,在调配各种的牛肉酱呢。
调配!也就是说他做了许多。
宋禾当时就到空间中一顿翻找,果然被她找到七八瓶的牛肉酱。
有的咸点有的淡点,还有的辣了点。
味道虽有细微差别,可那料却给得足足的。比如说大块牛肉,还有能把所有食材浸润其中的红油。
大娃说量少,其实一罐得有个一斤。
当时家中不太富裕,宋禾也就不敢拿出来,只能自己在空间中偷摸摸地配着馒头吃。
几年过去了,她也才吃掉两罐。
前几日在离开时,宋禾借着去县里的名头,拿了一罐出来,顿时把三个小孩的味蕾都给征服。
特别是米宝,这小孩是个重度爱辣者。
在宋禾不在家的这几天,他们吃啥都要把牛肉酱拿出来配。饼子和面条就不说了,就连吃鸡蛋羹,都得舀半勺牛肉酱浇在上面。
三个小孩吃过早饭后无所事事,发了一会儿呆,小妹拿起本子坐在院子里埋头做题目。
米宝则跟着大娃一起出了门,两人田里地里野玩了一会儿,实在没啥心情,干脆拿着树枝,坐到公社口的大石头上去。
别看此时还是早晨八点多,但地里头的社员们已经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
他们穿着单衫,长袖拉到手肘之上,头上冒出点点的汗水。
有个婶子撑着锄头休息,用手臂抹下脸上的汗,将衣服领口拉啊拉,为了能让身上热气散发一些。
她喝着水,手指指着不远处:“那是不是大娃和米宝,这俩兄弟咋又在等小禾。”
旁边人顺着视线看过去。
“可不就是吗,小禾家的三个孩子可对她亲近得很。也不晓得怎么教的,比那亲生的还亲近!”
“啧,这是什么话,人家本来就是亲的,亲姐弟。就是米宝,那也是舅舅家里的独苗。从四五岁开始养,养了这么些年和亲的有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