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走过去,恭敬对徐妙锦道:“出家之事不可一时冲动,是谁说不盘发出嫁就要束发出家,大明没有这道理,有皇后和陛下,没人左右得你。”
徐妙锦再愚钝,也不会看不出成渊对她的心意,只是限于伦理纲常,遮遮掩掩,断断续续,摇头道:“我是你们的长辈,长辈决定的事,哪有小辈可以插手的道理。”
众人都站在身后,紧张的很,朱高煦从府门冲进来,“砰”的一下,摔了个跟头,来不及揉痛处,过去看着徐妙锦道:“小姨你这是干什么。”
徐景昌也正好进来,道:“小姑姑这是作甚,我爹那里我回去说他,你就不要置气了。”
成正清扑了过来:“出家好玩不好玩啊,我要去嘛。”
“啪”地一声,成正清被继父般的成渊踹了下,跪在地上。
成正清一点儿也不痛,腾的跳了起来,继续嘴里胡嚷嚷,然后就被安成公主揪着耳朵拉到后堂去了。
徐妙锦支着下巴,站起来,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道:“心意已决,你们不要在劝,我帮镇国公打理书斋,你这小辈便送我去鸡鸣寺那里吧,妙慈庵师太等着呢。”
其实要走了,那就好好告个别,时间久了,应该就没事了……
朱高炽看向成渊道:“马车就停在外面,用本宫的车送吧。”
路上成渊是破防忍不住时,想的是自己的妻儿还有朱高炽和徐家。徐妙锦同样也有破防,当然避开,只是心中有惆怅。
鸡鸣寺离湖水很近,秋日的鸡鸣寺金黄一片,秋意盎然,城墙也离得十分近。
马车到鸡鸣寺附近停下,成渊帮她拿了包袱,站在树下,正要开口。
“成渊,不必劝我,基本伦理道德我还是懂得。”徐妙锦看向成渊。
居然不再以长辈“小姨”的身份来称呼她自己了,成渊愣了下,“嗯。”
徐妙锦不以为意,轻松问道:“有没有觉得世间缘分很奇妙。有时候不可能也不能产生感情的人,却偏偏有了藕断丝连的牵扯,说不分明,徒增烦恼。”
我又何尝不是,看来这一点上男女都是相通的,成渊看着鸡鸣寺的没有花的樱树,叹了口气:“是啊,我们
认识不过几年,却总觉得会记住很久很久。”
是久到以为可以白首吗……她心中想。
徐妙锦骨节分明的手指捧起地上枯叶,出神的想着,成渊,若我彻底忘掉你,需要多久。
“你那日与我说,鸡鸣寺的樱花还可能十月开放?是否哄人。”
“这千百年的古寺,十月开花不也很正常,可能是佛佑有缘人,十月樱花开,代表不可能之人,回来了。”
“怎么会,春日花开,不会到秋。”
成渊心中某一块东西突然分离,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却再说不住半个字。
徐妙锦故作轻松道:“别这般,伦理纲常不可逾越,他日再见,你还得称呼我声小姨不是?”
成渊只得道:“嗯,伦理纲常,成某从来不敢忘。”
但心中却很是沉重。
徐妙锦站起来道:“别这样,你可不是那呆木之人。”
接着便笑嘻嘻的道:“唉,死读书的书呆子,反而不让人喜欢。我要去吃斋念经了,终于清净了。”
成渊抽了抽嘴角,道:“此次一别小姨便是长伴青灯,若是鸡鸣寺花十月开时,就是天意,我来找你。”
可大明朝哪里有地球变暖,
又怎么会有鸡鸣寺的樱花反季节开,想到自己当时说的那个典故,心中苦涩,可能此生也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