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位老者的声音传来:“你区区的一个儒圣,扛得住吗?”
“总要试试的。”
秦岁寒不断催谷法身,浑身儒道真意四溢。
空中,磅礴无比的声音传来,这一次一共有多个圣贤一起出手,一重重重压从天而降,顿时汗牛剑直接就被空中的多重威压给压弯了。
秦岁寒猛然松手,让汗牛剑自行抵御,单手五指张开,遥遥掌控着这柄儒圣之剑,浑身儒道真气喷薄,以一身修为对抗天上众仙。
“你扛得住吗?”
空中一口气息磅礴的巨鼎砸落,顿时“铿”一声,刹那间,一柄汗牛剑尽数崩碎,而秦岁寒的法身则连退数步,骤然扬起一条手臂,撑起这即将碾压下来的天顶。
“看到没有?”
空中,一个女子讥笑道:“你身为儒圣,却没有守得住规矩,儒家文林那边可有一个人出面为你秦岁寒化解这死局?”
秦岁寒轻笑:“一人做事一人当。”
“所以?”
那女子冷笑道:“天地敕封的儒圣不要了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要杀便杀,何必羞辱?”
秦岁寒仰天笑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禁忌,在我秦岁寒眼中不过是一群脏透了的蝼蚁罢了,真以为我愿意跟你们讲道理?”
“好。”
老者声音响起:“不想讲道理,那就死。”
“无论后果如何,我秦岁寒一概受之。”
……
空中,各种法器攻伐而下,顿时秦岁寒法相的一条手臂转瞬化为湮灭,紧接着整个身躯都开始崩塌,多个十四境禁忌的猛攻,已经让他再也没有办法支撑起如此磅礴的法相了。
“秦岁寒!”
一个威严的男子声音传来:“你是儒圣,到底为何一心求死?这个破败不堪的人间,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让你这么以死相护的?”
“有的。”
秦岁寒转身看去,目光穿过千万里。
他看到一位小姑娘在院子里奋力练剑,每一次挥剑都极其认真,她咬着银牙,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但依旧还在坚持,一旁的师父林青儿皱了皱眉,说:“要不休息一会?你这么苦练的话……其实没有必要的,来日方长嘛……”
“不!”
小酒儿抿着小嘴,道:“林昭哥哥一个人哪里打得过这么许多的妖族,我要赶紧练好剑去帮他,林昭哥哥总该有人帮他的。”
林青儿抿着红唇:“嗯,知道了,那就练吧。”
在另一个方向,白帝城,丞相府。
小石头已经换上了一袭干净的衣物,独自端坐在窗前桌案前,桌案上则是一部部兵书,他一边温养拳意,一边读着那些晦涩的兵法纪要。
“石虎!”
外面有少年笑道:“出来啊,跟我们一起放风筝去。”
“不了。”
小石头摇头,道:“我再看一会书!”
“何必呢,你已经是少年营的拳法、兵法考核双榜第一了,还这么刻苦岂不是让我们这些人都羞煞了啊?”
“没有啊……”
小石头腼腆一笑:“以前穷,读不起书,现在这不是有机会了嘛,想补补课,你们去玩吧。”
小镇里,秦岁寒看到一个少年提着木剑凌霄,正在院子里挥汗如雨的练剑,其实他对剑法丝毫不通,只是自己在研究,觉得怎样挥剑才能杀得了妖,妖却碰不到自己。
“林昭,我会为你报仇的。”
张柳诚咬着牙,带着哭腔道:“如果报不了仇你可别怪我啊,是我这个狗腿子无能,不过也好,能跟你死在同一个大妖的手里,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对不对?”
秦岁寒目光一转,又看到了后山的坟茔边,一个浑身雾蒙蒙的少年枯坐在那里。
“爹爹,娘亲。”
他皱了皱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我现在也死了呀,可是不知道要去哪儿才能找到你们,这可怎么办呀?”
……
秦岁寒微微一笑,人间还是很有希望的嘛!
于是,他转过身,看向空中的儒家禁忌,道:“大约是想留住人间最后一点希望吧?”
“可你自己没希望了!”对方威严道。
“没关系,当仁不让、死得其所罢了。”
空中,一道巨鼎法相落下,顿时将秦岁寒的法相砸塌了一大半,而秦岁寒则转身凝化出一道身影落入书肆内,轻轻一掌拍向了白树,笑道:“就到此为止吧!”
……
灵气完全孕育成熟的白树应声破碎,化为无数气运与流光冲向了四面八方的人族大地。
刹那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困顿天下整整四年的寒冬,在这一秒开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