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陆易深神色倏的阴沉下来,深黑的眼眸中凛着凌厉的暗芒,透过漂浮的烟雾看向她,“这种痴人说梦的话,谁给你的胆子说出口。”
他当然不至于蠢到连任卿那点心思都猜不准,但放在从前,只要她安分,不影响苏橙的治疗进度,也不会出现在苏橙面前让苏橙误会,她什么心思,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也不在意。
气氛沉寂了片刻。
男人英俊的面容此刻布满了寒霜,手中未抽完的烟头直接被他折断,丢进了窗外无尽的夜色里。
任卿闭了闭眼,反正到了这地步,她也没什么好再退缩了的,就算他朝她发火,那也只能从某个侧面证明,她的做法,正好踩中了他的软肋。
组织好语言,她再次开口,这一次底气明显比刚才足了很多,“陆先生,您应该清楚,现在只有我的血才能救苏小姐,我若是心情不好,或者做出一些无法自控的负面行为,苏小姐就会很危险,反正我母亲也已经死了,至于我那个弟弟,您如果气不过,想杀了他威胁我,那您就动手吧,或许我还会感谢您帮我解脱。”
陆易深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冷峻的五官轮廓刻满了森森的寒气,眼神如刃,语气阴翳到骇人,“任卿,你胆子很大。”
任卿又笑了笑,她知道她成功的捏住了陆易深的七寸,他此刻纵然愤怒,却也不敢拿她怎样,相反,为了苏橙,他还必须要听她的话,满足她这些无理的要求。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在这个世上,早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手上已经没有任何一样能够威胁到她的东西。
“除了你,我什么也不想要,”她说,无视他冷冽到彻骨的眼神,一字一顿,“我要你,每周来栖云府邸陪我一晚,我就会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她想的很清楚,如果他不能答应,那她就这么跟他僵持着。
反正到最后受罪的,是那个女人。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她这句话的落下,冷到了快要结冰。
“砰!”
男人直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咣当一声后,就是玻璃碎裂一地而发出的巨大到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茶几剧烈碎裂的声音,让任卿浑身都颤了一下,她放在被子底下的小手紧紧蜷在一起,才忍住了没有惊呼出声。ωwω.χS㈠2三.nετ
那声音太响,以至于隔壁医生休息室里,刚准备去给苏橙拿毯子的傅辰也听到了,眼光下意识就朝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卧槽,什么情况?
总不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不至于吧......
苏橙正打算小憩一会,看见傅辰脚步停在那里,问了声,“怎么了?”
“啊,没事,”傅辰把取来的毯子递给她,瞎扯了一句,“还不是最近太累,像我们这种科研狗,哪有休息的时候,你看这个点,还得因为各种破事在医院守着,老子年纪又大,所以老耳鸣。”
苏橙抿了抿唇,她不知傅辰这句话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大半夜被叫出来浓浓的哀怨,而叫他出来的,刚好又是陆易深,心里就觉得很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