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陆易深已经向塔克尔提出了退婚的书面申请,塔克尔没批,但态度明显松动。
除了坚定的主战派和基山党两拨人马按兵不动,朝廷里原先那些中立的保守党逐渐嗅出了局势的变化,这些天文武官内眷们快把公主殿的门槛都踏破了。
不少女眷们看见苏橙病着,陆先生竟亲自在一旁伺候汤药,这关系,哪还有不明白的。
看来陆先生是铁了心只想做首领的乘龙快婿,那郡主,只不过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苏橙应付的脸上的笑都僵了,偶有女眷们懂医,想替她把脉,都被苏橙不着痕迹的拒绝了,如今看顾苏橙身体的,正是薄鹤眠身边的首席医官,一身本事全是教主亲授,有人家在那,无论是想探查苏橙身体虚实,或是纯粹真的只是关心苏橙身体的,都没机会。
所以基山一连调查了半个月,连半点对水碧有利的证据都探查不到,气的他暴跳如雷。
百官们这次相当给力,首领一天不点头,百官们一日不放弃,就这么僵持了数十日之后,塔克尔终于破釜沉舟般的下了决心,允了陆易深的退婚申请。
时间一下子就滑到了水碧要被遣送回西北的那几日。
客栈里,一片愁云惨雾。
水碧抱着劳拉夫人哭,“母亲,我不要回西北,您去求求父亲吧,我如果回去我这一辈子都毁了,他们都会觉得我是被退过婚的女人,都会带着异样的眼光看我,就算我以后还想再嫁,还怎么高嫁啊!”
劳拉心情沉重,这几日被水碧哭的耳朵都在发痛,“你说的母亲又岂会不知,但现在我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贱丫头是假怀孕陷害你,你父亲派去试探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近那丫头的身,她紧觉的很,我们的人根本探不到她的脉象!”
水碧哭的眼睛都红了,一边哭一边摇头,“那怎么办?难道我就只能认命,只能认输,等着明天被遣送回去吗?母亲,这太屈辱了,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她骄傲惯了,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长大的,是草原上的明珠,让她以一个被退婚者,失败者的形象回去,接受兄弟姐妹的嘲笑,她不要!她死都不要!
劳拉闭了闭眼,在椅子上坐下。
一下子也像是苍老了几岁。
水碧向来是她最骄傲的女儿,纵然性格有些骄纵,但容貌出众,学识礼仪琴棋书画样样优秀,当初塔克尔要求基山送人质过来的时候,她和基山正苦于不知如何拉拢陆易深,几乎是同时就想到了水碧这张王牌。
本以为这该是万无一失的计策,婚也成功订下了,谁能知道,最后竟在苏橙那贱丫头身上翻了船。
劳拉如鲠在喉,她当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水碧哭的她愈发心烦,“行了!你母亲还没死,用不着天天在我跟前哭!”
水碧抱着劳拉的小腿,声音哽咽,“母亲,水碧只有您了,只有您是真心为了水碧好,我是真的喜欢陆易深,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劳拉夫人皱着眉,闭眼沉思。
几秒后,她慢慢睁开眼,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悲痛,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神色,看着水碧,“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认定了那个陆易深?为了他,飞蛾扑火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