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楠越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不过,他却是不便参与,“倪部长,我刚刚看的信息库,确实是副处,二十二岁的副处啊!”
听到对面半天没声音看,陈晓楠试探问了问:“倪部长,那……我送他过去。”
“我知道了。”
陈晓楠只听到“嘟嘟”的声音,显然,对方已经挂断了。
陈晓楠眉头皱了皱,返回回屋。他发现秦钟依旧是正襟危坐,心中微叹,年轻人挺能沉得住气的嘛!他却不知道,秦钟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一个姓倪的部长呢?
组织部派是一辆桑塔纳3000,空调还有点问题,这也怨不得小车班,虽然说禁止公车私用,可是市委像样点的车,整天还是见不着影。
一个中年司机,一个组织部副部长,还有秦钟,三个人就这样上路了。
虽然气温高,但是速度上去后,只要开着窗子,还是可以忍受的。
在办公室的时候,陈晓楠就同青羊县县委书记马文才联系过,那么已经做好了接待的安排。
一个小时后,小车驶入龚家营子乡境内,秦钟之所以对这个地方印象深刻,因为不止一次来过这里,记得那个乡长就是秦子衿的老公,应该算是前夫。
不过,这个地方发展不怎么样啊!严格来讲,跟两年前没有两样,甚至还不如以前,因为,路边的河里都路出高高的河床,看不到一点河沙了。
是不是黄占元没有好好经营,还是贪墨过甚。客观的讲,这个地方确实是穷山恶水,没什么好发展的。
总而言之,青羊县跟大都市没法比,就是跟龙阳市比,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儿。秦钟已经开始考虑自己以后分管的区域,要是抓建设,难度还是不小啊!
总之,一路走下来,秦副县长已经不复初来是的激动了,感慨的同时,也有了淡淡的忧虑。
突然,小车一个急刹,然后很快就停了下来。
秦钟是神游天外,陈晓楠是昏昏欲睡,两人几乎同时道:“怎么回事?”
中年司机道:“两位领导,你们看。”
秦钟从侧面望过去,前方路很窄,也就有一个半车的宽度。就在十米开外,倒伏着一头奶牛,一动不动,土路上已经积了一大片血渍。在奶牛的旁边,一个小男孩蹲在那里抹眼泪。
陈晓楠皱着眉头:“老张,下去看看。”
秦钟拍拍司机的肩头:“还是我下去看看吧。”
这已经是青羊县地界,就当是提前进入角色吧!
虽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可是如火如荼的日头,依旧狠狠的炙烤着大地。
看到有人走过来,小男孩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与此同时,年轻人也在审视着他。
在秦钟眼中,看到刺眼的一幕一幕。小男孩穿着补丁摞着补丁的的确良衬衫,显然还是大人的尺码,半截裤子也是灰扑扑看不出原色,最刺眼的莫过于小男孩脚上那双草鞋。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没有说,越穷越光荣吧!不是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吗?
一刹那,秦钟发觉自己肩上的胆子沉重了不止一点点,尽管他还不知道,城乡建设这一片是不是他的分管范围。
“小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秦钟尽可能用和蔼的语气问道。
小男孩明显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道:“我爹说,做这种坐小车的都不是好人,他不让我跟你们这些人说话。”
秦钟眉头皱了皱:“小弟弟,你不说我怎么能帮到你呢?你的牛……”
小男孩看了一眼倒伏一旁,已经死透了的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家的奶牛就要生了,今天爸爸让我牵出来放,可是在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死啦!我怎么办?回去会被爸爸打死啊……”
小男孩说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先别哭,看清楚是什么车撞的吗?”
小男孩止住了哭泣:“我看的很清楚,是县里的下乡扶贫车。”
“那车就那么走了?”
“是的,我怎么喊都没人理。”
秦钟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看到秦钟态度和善,小男孩道:“我叫范小胜,今年九岁。”
“你是害怕回去被爸爸骂,你看这样好不好,哥哥买下这只牛,这样,你爸爸就不会骂你了。”
范小胜摇头道:“不,爸爸说了,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没安好心,我不能把牛卖给你。”
秦钟有些哭笑不得,范小胜又开口了:“我爸爸还说,下乡扶贫,越扶越贫,政府大楼,越盖越高。”
陈晓楠因为车里憋闷,也走了出来,来到秦钟身后道:“怎么回事?”
秦钟如实说道:“县里的下乡扶贫车撞死了乡民的奶牛,竟然扬长而去,陈部长,你不知道,在老百姓的心中,对咱们当官的是什么印象?是谁抹黑了干部形象。”
陈晓楠点点头:“孩子,这奶牛是你家主要的收入来源吧!”
“是啊,怎么办?呜呜……”
秦钟看着陈晓楠道:“陈部长,我要买下这头牛,你看,一般应该是什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