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感觉头皮一麻,他看了看腕表,摇头嘟囔道:“怎么回事,刚到十点?”
看了眼陈刚,秦钟越发气不顺,这个陈主任还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秦县长,在他眼里,那个“副”字就那么重要?就需要咬得那么真?
“我没空。”
说着就去推县志办的门。
陈刚摇摇头,走向会议室。
秦钟推了推门,没推开,走到门卫那里,一个老头马上站起来:“秦县长好!”
秦钟竖起手笑着点了点他,返身到车里翻了翻,拿来了一条中华,扔给了他。
老头大惊失色:“秦县长,你可折煞我了,我哪能收你的东西。”
“放心拿着,我又不是贿赂你,我不抽烟,你拿去吧!不抽可以换成钱,对了,我问你,今天县志办有没有人上班?”
老头想了想道:“县志办一个两人,主任是张课设,科员叫杜萍,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秦钟笑了笑:“我想知道有没有人上班?”
“没有。”
老头回答的很肯定。
秦钟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往那县志办门口走去。
“老大。”
秦钟身子一震,扭过头,看着一脸哀怨的何建军,已经那辆冒着黑烟缓缓离去的三轮摩托,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嗨,老何。”
何建军抿着嘴唇,国土局地处偏僻,他走了整整两公里,才碰到一辆快要退役的三轮摩托,好说歹说,硬是多掏了十块钱,人家才答应送他。没想到回到县政府门口,秦钟居然就在这里。
“老大,你为什么……”
何建军不把这事弄清楚,心里不舒服。
秦钟赶紧转移话题:“建军,你来的真好,来,给张课设打个电话,就说我在县志办门口等他,让他半个小时以内赶到,人不来,把钥匙送过来也成。”
何建军道:“要看这个门,不用那么麻烦,王主任那里都有钥匙的。”
“你打电话看看。”
何建军看了眼秦钟,然后摇摇头给张课设拨了个电话。
最近,张课设没怎么上班,这是在闹情绪呢!虽然从副职变成了正职,可是,县志办,这样的喝茶、看报纸,适合养老的清水衙门,如何能同扶贫办那个肥的流油的地方相提并论。
这不,张课设也就四十出头,还有上进心,不想提前过上“类退休”的日子。金秋十月,正是南方大闸蟹肠肥脑满之时,张课设咬牙买了二十斤,今天给表姐提了过来。
李红梅也不怎么待见这个不远不近的表弟,可是,要将他拒之门外,面子上也拉不下来,这不,张课设总算将礼物送了出去,拉着表姐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马鸣羽放长假,刚从外面玩了个通宵回来,看到表舅,笑着打了个招呼道:“表舅,到我房里聊聊。”
“好啊!”
张课设欣然应允,他能够感觉到表姐对自己的冷淡,他也知道上次当众说出自己表姐夫是多么的不智,这一次是硬着头皮来的。
不过,他却依然没有觉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是被这个外甥当枪使了。
李红梅对这个儿子不是很省心,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好不容易混上了明达大学,虽说是青羊县的最高学府,可是就一大专而已。
这小子一天到晚交接些狐朋狗友,却不思学业,每每想到这里,李红梅都会觉得自己失败,对不起老公马文才,没有尽到一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的责任。
以前张课设每次来家里,马鸣羽根本不拿正眼看他这个表舅,这两次居然主动跟他说话,李红梅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张课设跟马鸣羽进了房里,马鸣羽笑着问道:“表舅,最近工作忙不忙?”
张课设老脸一红:“县志办,那是个养老的地方,一共两人,我也叫个主任,说出去都不怕人笑话。”
马鸣羽点点头:“你今天来是为了……”
“呃……”
马鸣羽根本不介意张课设的错愕,他认为自己不需要考虑张课设的感受,在他眼中,始终还是瞧不起张课设的。他道:“我爸不想让你来。”
张课设脸红透了,就如同喝了二斤白酒,他道:“我知道,今天就是来看看表姐,一会就走。”
“以后还是少来吧!怕对我爸影响不好。”
张课设看了眼自己这个表外甥,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拿正眼瞅自己,他眉头皱了皱,默默的走了出去。
马鸣羽看着张课设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他已经从各个途径了解到了秦钟恐怖的历史。在学校,明达也算秦钟的母校,在学校时,秦钟就以一己之力,将当时县委书记的公子何建军和黑道大鳄丘八的义子黄毛收服,使得明达校园风气为之一清,传为一时佳话。
马鸣羽听说,无论是之前的何书记,现在的何市长,还是已经退隐的丘八,提到秦钟,都无不竖起大拇指。
马鸣羽已经吃过秦钟的亏了,他很庆幸当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当然,也不排除黄毛那个王八蛋卖了自己。虽然自己也算青羊县的太子爷了,但是,这样黑白通吃的人物,他还是不愿意招惹。
不但如此,他甚至不想跟任何同秦钟有过嫌隙的人交往,比如张课设。
摇摇头,走出门,正看到张课设跟母亲说话,马鸣羽刚要开口逐客,张课设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课设不耐烦道:“喂,你是哪位?我在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