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理再也没有拨电话的**,不过,既然同秦钟撕破了脸皮,眼前诋毁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于是,钱学理摇晃着手机,道:“阮司长你看看,他就是这态度,现在的年轻人,唉!”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不知道你们龙阳市委市政府是怎么想的,居然派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以人品,以资历,论能力,你钱主任哪一点比他差了。”
钱学理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阮司长,您太夸奖了,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见过的领导多了去了,可谓人间万象,可是,像学理你这么踏实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再说了,龙阳市驻京办发展的很是不错,作为第一副主任,你是功不可没呀!所以说,你是一个人才,只不过,龙阳市领导班子没有看到。”
“这……”
“哎,这酒香也怕巷子深,我想一定是市委和市政府没有看到你这样杰出的人才。”
“阮司长,您真是太过奖了,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我说的是事实,起码比新来的那个好。”
钱学理看到阮静昌咬牙切齿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要被人当枪使了。
愣神间,阮静昌手掌拍在钱学理的肩头,说:“学理,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钱学理唯唯诺诺地离开了国家机关管理事务局。
……
孟雪最终还是按照父亲的意思,提前离家北上,在首都国际机场下了飞机之后,才给秦钟拨了手机。
秦钟还在跟方老讨论,首都医院的赵亚军院长也来了,三人学贯中西古今,不过,始终纠结于几个问题。
第一,就是关于器官源的问题。国内,赵亚军已经联系了器官捐献库,而国际上,则由陈少乾的关系负责。确保但凡出现配型成功的,就可以第一时间得到。
第二,孩子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很久,能否挺过手术过程,也是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对于这一点,秦钟自然是当仁不让。
第三,如果在一个月内,始终无法获得匹配的心脏,那么,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强行进行心脏修复手术。届时再详细讨论手术的具体细节。
刚刚送走方老爷孙以及赵亚军,孟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你在哪里?”
“雪儿,我在京城,你呢?”
“废话,在京城哪儿呢!”
“中南海。”
“骗鬼去吧!”孟雪心直口快地说道,随后补了一句:“不会吧!”
“唉,我骗你干什么!对了,你在哪里?”
“我在首都机场。”
“哦,对不起,我走不开,派个人过去接你好吗?”
“如果走不开就算了,我对京城又不陌生。”
“没事,你哥哥我好歹也是一个部门的头头,派辆车不是什么大事,你在那等着,我让人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我等着。”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有没有想好住哪儿?”
“没有,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既然没有什么好的选择,那就住驻京办的酒店吧!”
“成,听你的。”
秦钟按了挂机键,马上给李娟丽拨了过去,道:“娟丽,给我去机场接一个人。”
“谁?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男人还用接?”
“秦主任,难道你不知道我起码也是接待处主任,我……”
“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于是,李娟丽主任就万般无奈的落下了电话。
这一边,秦钟从保姆手中接过小子昂,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稚嫩无比的小脸,从其中,秦钟看到了很多很多熟悉的亲切的影子,这一切,让他的心底涌起万千柔情。
小子昂虽然在熟睡中,可是那小小的眉头依然深深纠结着,呼吸也是那般的粗重,小脸一片青紫,看着叫人无比的心疼。
秦钟仰天长叹,纵使他身怀不世出的独门医术,即便他拥有过人的武艺,可是,对于这等复杂的病症,他依然心中没底。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有过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了。
关心则乱。
人因为未知而恐惧,他也不敢去想,如果面对众人的殷切希望,自己却救不了小子昂,那么他应该如何自处,又怎么去面对很多很多人。
可以说,这是第一次,他在面对一个病人时,感到那种力不从心的压力。
难怪人家说医患关系不能过于亲密,又说医不自治。
秦钟仔细的为小子昂切了一阵子脉,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小子昂的脉象真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孩子的脉象时而如战鼓擂动,时而如烈马奔腾,时而又像绵绵泊泊的涓流。
这种奇特的脉象,如果对方是一个武林高手,或者一个运动健将,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发生在一个还没满岁的孩子身上,他还能活着,已然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