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炀紧抱着昏迷不醒周羽棠,脸色煞白:“你威胁我?”
姬如霜笑妩媚:“岂敢岂敢,谢公子可是夜宫未来栋梁之材呢!”
谢炀以灵力探入周羽棠体内,发现他奇经八脉完好无损,呼吸平稳绵长,确实只是睡着了,身体本身是无碍。
“小插曲到此为止,该来谈正事了。”姬如霜看向墨衣,欠了欠身,自行退后。
谢炀将周羽棠抱到树下避风位置放好,然后才阔步走向墨衣,视线所及却是姬如霜:“解药。”
姬如霜微微一愣。
谢炀嗓音沉如地狱:“我不说第二遍。”
姬如霜不知为何,明明也修行数百年了,可面对这个不过十八岁少年,居然……居然竟有些犯怵。
一直旁观墨衣忽然笑道:“小小年纪,竟有不怒自威气势。”
谢炀瞥向他。
墨衣说道:“你可想清楚了,抛开周羽棠事不谈,普天之下你能安身之地唯有夜宫。”
谢炀眼底藏针:“说来听听。”
“你身怀七宗卷,本就师门难容,如今又成了仙魔双修怪胎,就仙道那些迂腐老东西,你觉得他们会容许你这个异类存在吗?即便你师父成太上仙门掌教了,仅凭他一人之言也保不住你吧?到时天雪宗金蝉寺等仙门联合讨伐你,清洆老头还敢维护你吗?”
墨衣一脸存心看戏表情说:“仙道修士素来沽名钓誉眼不着砂,他们要纯洁无瑕,而你身怀魔道修为就是脏,你被染了污浊,他们岂能善罢甘休?你不能回太上仙门,其他门派也容不下你,只能投身魔界。罪狱你去不了,掩月楼有你死对头,可不只能依靠夜宫吗?”
谢炀面无表情:“墨宫主倒是深谋远虑。”
墨衣似笑非笑:“谢公子铁骨铮铮,不见棺材不掉泪。”
墨衣亲自端起方才谢炀没喝那杯酒,走过去,递给谢炀:“不过现在么,一切本座说了算。”意有所指瞥了树下一眼。
谢炀目光阴寒至极!
这其实是个机会,一个顺理成章加入夜宫机会。
但……不能跟魔修讲信誉讲道德,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周羽棠,他不信任任何人!他答应加入夜宫,答应为墨衣“卖命”,墨衣就一定会拿出解药吗?
他难道不会为了挟持他,硬是拖着不治疗周羽棠,甚至拿“本座会好好照顾小凤凰”为借口,将周羽棠囚禁起来?
事到如今,墨衣已经知道周羽棠是他软肋,墨衣怎么可能放过!
更何况,加入夜宫是一定要加入,但他不可能拿周羽棠当做“敲门砖”,他不要周羽棠像植物一样躺在那里任人宰割,他要周羽棠会说会笑会吃饭,生龙活虎跟在自己身边!
“本座是很器重你,早在当年你来仙都大闹,从白娇娘手中全身而退之时,本座就关注你了,你是天纵奇才,将来必有作为!”墨衣见他还在犹豫,便趁热打铁送上好处,“白娇娘那个贱人为了野男人胆敢背叛本座,本座早晚要她死无全尸。刚好,夜宫圣使之一位子悬出来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新任圣使,跟姬如霜平起平坐。”
谢炀抬眼看他。
墨衣说道:“你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掩月楼宰了白娇娘,清理门户!等你提着她首级回来时候,本座便会给你“庄周梦蝶”解药。”
谢炀攥紧双拳。
冷不防姬如霜突然“啊”一声,突如其来变故连墨衣都始料未及,他跟谢炀同时回头,皆是一愣!
凤凰翎羽穿身而过,在姬如霜腹部留下触目惊心血洞,姬如霜捂住伤口,灼热烧痛让她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也别想拿我,威胁谢炀……”周羽棠一手扶着树干,一手保持着射出翎羽动作,唇边点点殷红血迹,衬容色愈加惨白,“软肋又怎么样,软肋就不能支棱起来,戳死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