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印玺落在血颅大酋长的手中,闪烁的毫光渐渐熄灭,色泽开始斑驳,最终化为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血颅大酋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索赫德大陆的王权与其他地方的王权截然不同。在诺尔巴、亚德林大陆上,王权指的是君主和国王的权力,谁坐在君主国王的位子上,谁就掌握着王权,那是体制与集体力量的一种体现。
至于坐在位子上的是老是幼、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但在索赫德大陆,王权与个人实力息息相关,必须要敬告天地,在天空之神和大地之母的注视下完成封王之祭,才能成为王者,执掌王权。
王权是天地卷顾王者的具现化,平时并不显露,藏于王者的身体里。
它会随着王者的统治范围和臣民的数量变化,变得强大或者弱小。
持有王权的王者,在自己的统治范围战斗,会获得天地之力的加持,战斗力上升好几个档次,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不过索赫德的王权无法继承,所以通灵王也好,远古王也罢,亦或是其他的王者,虽然留下了血脉,却没有后代再继承王者之位。
除非,继承之人各方面都能达到王者的标准,才可以直接持有王权,即便这样,也需要在后面举办封王之祭,接受图腾神的考核。
“也是。我已经背弃了天地,怎么可能承认我王者的素质。”
血颅大酋长翻手收取王权印玺,神情复杂地低笑两声,拄着拐杖,慢慢向西拉耶的尸体挪去。
“我是自我觉醒的先知不假,但先知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以轻而易举看到未来的事情,万事都能提前做好准备。从我觉醒的那一刻开始,展现在我面前的只有世界的毁灭。”
“苍穹在崩塌,大地在碎裂。”
“诸神无助的怒吼,流星般坠下,神血洒满大地。”
“恶鬼亦在哀嚎,地狱亦在颤抖。”
“世界在步入终局啊,芜土人之王。”
血颅大酋长站在西拉耶的面前,抬头看着那双恨意不休的双眼,诉说道:“每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世界毁灭的景象。不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局都已经是固定的了。”
“但在我了解到灵界后,突然有了新的思路。”
“灵界之大,无穷无尽。像我们这样的世界,在灵界中有很多很多,我完全不必死守在一个即将毁灭的世界里。”
“否则……最先封王的不是你,而是我。”
拐杖点在西拉耶尸体的眉心上,阴晦暗灭的血色火焰骤起,转瞬将芜土人之王焚成一地灰尽。
“芜土人之王,你的目光太狭隘了。”
“咳……咳咳!”
血颅大酋长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面色陡然变得苍白,两口乌黑的血液喷在了王座后面百米高的石碑上。
石碑凋花精美,气息亘古,历经了不少岁月,却没有丝毫受到侵蚀破坏的痕迹,说明其材质非同一般,被血颅大酋长咳出的血液溅到,肉眼可见的腐朽枯烂,簌簌掉落着石皮,不多时竟摇摇欲坠,有随时都能垮塌的危险。
血颅大酋长低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步履之间,老态愈重。
洞穴外,血颅大祭司蹲在地上,全神贯注摆弄着碎成一地的石凋碎片,拼图一样一块一块拼接着,知道血颅大酋长走到了身边,才勐然回过神。
“我想试试能不能拼好。”
血颅大祭司一手抓着一块残片,契合在一起,轻轻放在地面上,见到它们又散开,失望道:“看来是不行。”
大酋长笑出了声,“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拼泥块玩。”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具分身,是研究维斯尼娜体内亚德林修士得来的知识,把灵魂一分为三,一魂在体,两魂分身。”
“现在你就算拼好了分身石像,我那被打散的灵魂也回不来了,做的都是无用功。”
血颅大酋长说着,把变作石头的王权轻轻扔了过去。
“怎么能说是无用呢……”血颅大祭司接过王权,放在眼前上下打量片刻,说道:“那个芜土人,就是凭借这东西,打碎了你的两具分身?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灵性波动也和普通石头一模一样。”
“王权之力,只有王者才能驾驭,你我都不是王者,所以窥探不了它的奥义……咳咳!”
血颅大酋长又咳嗽了两声,面色更加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