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全程靠着驱动身后的“鸟状双翼”，这番全力运动下来，林奇依旧有些气喘吁吁。

  “从刚刚开始，我就发觉这惧栗缚灵飞行的路线有些弯弯绕绕，仿佛在主动规避着具体的事物。”

  此时林奇全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那柔和的光线辐照在他的皮肤上，刺目之余便是全然的安全感。

  “最初我飞行过程中为了规避树障，同样作着不规则飞行动作，但是这对于眼前能虚体状态，能够穿透一切障碍的惧栗缚灵来说，无视两点间直线最短的道理，特意绕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我在观察一番对方的行进路线后，特意修改了逃避路线，专门找着树荫稀薄、雾气稀少的空片地，特意穿行那里，发觉这惧栗缚灵果然跟着绕路了！”

  “很好。”幽魂满意地点头。

  此时的它，已经毋庸置疑确认了一点，林奇天生拥有敏锐的法师战天赋。

  就如很多人看着一些交通事故里的马路杀手，都会吐槽司机怎么会刹车和油门都分不清楚，踩错油门导致事故更为严重。

  实际上，人无完人，有些人哪怕学富五车也不代表在生死之间能够做出冷静判断，并且还可以完美地控制自身躯体进行操作。

  如果刚刚是一场现场直播，那么绝大多数学徒都能够观察出“惧栗缚灵”躲避光线的特性，可换作自己在生死逃窜中发现这一点，那便极不容易！

  这也是学院在梳理清楚绝大多数学徒的天赋后，依旧需要用“露营”这种实战来检验。

  只有生死重压的煅烧，才能检验出一位法师的“战斗”成色。

  林奇听着幽魂的赞美声，隐隐之间也反应了过来，甚至最初的法师格斗课他便略微有感觉。

  在最初的“魔符天赋”后，他这副躯体恐怕在“战斗反应”有着不俗的天赋。

  只是他还不清楚，在反应速度压缩到秒以内的法术战斗中，自己的反射速度能到哪个等级。

  人的反应分为三类。

  一类无须经过大脑，直接在低位通过小脑、脑干、脊髓处理的反射，最典型的便是高中生物提及的膝跳反射，完成反射动作的神经节点是在脊髓。所以膝跳反射能够压缩到50毫秒内传导到肌肉进行动作。

  第二类则是大脑环节通过意识处理完成的动作，这个环节因为没有统一的处理模型，正如开着车，新手手忙脚乱几秒都挂不上挡，老手一秒内无缝衔接，但一般而言都需要200毫秒以上，这也是法师们施展法术所涉及的环节。

  第三类则是大脑皮层处理，未进入脑海仪式部分，也被人称之为“僵尸系统”，一般需要100毫秒，日常中赛跑环节的听枪跑便是这一层次。

  按照林奇的了解，法师们追求的便是将施法环节从第二类转移到第三类。

  甚至这个环节还仅仅是对所有涉及的资源完成调动进入接下来的统筹安排过程而已。

  所以哪怕林奇能够将整个施法过程刻入记忆宫殿的微处理器硬件，但他下达指令，决定施展法术这个反射动作，依旧得走第二类，耗时200毫秒以上。

  哪怕有着“加速术”的压缩，依旧是硬性消耗，甚至面对瞬发法术的对抗中，说不准都会落入下风。

  因此林奇真的要走战斗路线，堆砌好了微处理器，依旧得寻找压缩利用“僵尸系统”的关键点，这也是当前法师们一大研究热门。

  “你好像走神了？”幽魂提醒道，“虽然你此刻身处于阳光的庇护之下，却并不代表这位次级死神惧栗缚灵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林奇检讨地点点头，大致提了一句“僵尸系统”。

  “哦？你已经考虑到极限战斗状态了？”死灵师幽魂的语气更是充满赞美。

  “曾经的我，是如此的愚蠢，想着只要依靠法术的强大便可以横碾一切。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强大法师们，已经把战斗过程的每一分每一厘都计较到了极致状态！”

  “你能够考虑到这点确实不错。法师界里有个名作‘物理主义’的学派，认为‘意识’不过是‘肉体’的物理现象。当时正是为了反驳这种学派观点，才有人以最低层次的不死生物为名，提出了‘僵尸系统’，正如僵尸们在表面的行为和人类一样，但它们却不具备‘意识’，没有疼痛感。”

  幽魂仿佛也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研究，顿时怀念道。

  林奇看着对面的惧栗缚灵并没有太多动作，也不禁称奇，“如此说来，从物理角度出发，僵尸们并无法和有意识的人区分开来，从而推导出了物理主义学派的错误？”

  倏忽之间，林奇便反应过来这里面的逻辑，正如他脑海里的微处理器搭载了传感器之后，同样类似僵尸却不会具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