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青向所想。
二之型。
三之型。
四之型。
一直到十型。
凉如水的训练场中,只有微微喘息着敛眸的少年,和他面前不知如何安慰的橙发男人。
“佑康少年,只是刚学了几天,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看,我当初学的时候也学了半月之久才掌握第一式,不要沮丧,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摘冠”
“”
不仅是没学会。
根本是没有丝毫掌握的迹象,一丝也无。
“佑康少年”
“嗯。”
青向吐息抬眸,重新握紧刀把。
“我知道了。”
然而转机并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因超常天赋越级成为继子的青向学不会刀式的消息在队内不胫而走。不至表面议论,前来传达命令的隐却总悄悄看向青向的方向。
直到某天,炼狱结束任务时,听到了低阶队士的窃窃私语。
“炎柱大人的继子好像只有恋柱大人成功学成了。”
“不算吧,恋柱大人用的是恋之呼吸,新呼吸的出世不都是有天赋的剑士自学成才吗”
“那你说,是炎柱大人”
“嘘”
两名队士慌张匆忙地向炼狱行礼。
炼狱一如既往地站在所有人前,背对众人,迈开脚,一如既往地昂首向前。
只是当晚,他轻推训练场的门,没有全推开,自门缝凝视场中加练到现在这个时间的少年。
晶莹汗水顺着少年的脸侧滑落,滴到脚步的沙地里,凝成一小滩的泥水。
“兄长”
为青向送水的千寿郎来到训练场,惊讶地看着候在门外的兄长。
“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呜姆,在想一些事情。”
炼狱将弟弟手里的水瓶接过来。
“我来就好,不是很重都说了不重啦。”
千寿郎将水瓶抢回来,整理木碗中补充能量用的点心。边整理边含笑开口。
“青向桑今天也很勤奋,努力了一天喔,中午叫他吃饭都不愿意去。”
他抬起头,和兄长并肩而立,从门缝向内看。场中的少年侧对两人,日头低矮,挥刀动作一如开始时的标准。
青向的存在或许填补了他心中的某些遗憾。
炼狱则回以面色如常地肯定与笑容。
“佑康少年一直都很勤奋”
然而,千寿郎却瞬间察觉到不对。
“兄长你的心情好像很低落,今天的任务发生了什么吗”
他担忧地抬视兄长,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什么都没有发生哦。”
炼狱说着安抚的话。
“心情低落,可能是刚从任务回来,需要些休息吧。”
“骗人。”
炼狱一愣。
“我们是兄弟不是吗哪怕其他人都看不出来,我也看得出,感受得到,兄长现在很低落,对什么抱有疑问。”
和炼狱七成相像、但稚嫩的脸上是庄重与认真。
然而其后,千寿郎又低下了头,带了些许苦涩。
“虽然我无法为兄长答疑,做不到很多事,至少,我可以感知到兄长的心情呀”
炼狱的眉眼逐渐变得温柔。
“谢谢你,千寿郎。”
相伴而来的兄弟二人站在简单的草门外,斜阳降临,一高一矮的身影拉至门檐。
“我在想。”
在这样的弟弟面前,似乎连说出口就算自我怀疑的软弱话语都可以自然而然地吐露。
炼狱藏起心中的诸多情绪,留给千寿郎的仅是句尾泄露的一丝半毫。
“我也许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多日训练下来,身为炎之呼吸现今成就最高者看的最清。
事实是青向没有掌握属于日之呼吸招式的分毫,像稚童般笨拙,不得章法,但又在除日之呼吸以外的领域驾轻就熟,自相矛盾。
炼狱不会质疑青向的努力,只会将怀疑的矛头对准自己。
但这一丝半毫的情绪在仅有鸦雀吱哑环绕的训练场中格外清晰。千寿郎整个人精神一振,急声反驳。
“并不是这样呀兄长在所有领域都专心一意、满腔热枕,兄长做的非常好至少、至少比父亲做的好得多兄长怎么会这么想”
千寿郎的反驳和下午队士的窃窃私语一同交混。连带着同伴们会议上质疑的眉眼。
炼狱凝视场中挥刀的少年,疑问悄然升腾。
“鸡鸣而起,风雨不息地艰苦训练,天赋更是无可非议,被大家时常与时透比肩。勤奋和天赋无一不缺,这样的剑士,不可能连分毫要领都不得掌握。”
是不是他给了本前途无限的少年错的选择。
他是否并不适合炎之呼吸,是他独断专行,让有如此天赋的剑士不得其道。
炼狱的话很平静,千寿郎想接着反驳,但说不出话。
在那一瞬间,他心中想的是或许是青向桑本身的瓶颈,或许是青向桑本身不够努力。仅仅是念头出现的下一秒,他脸色苍白地打住自己,为对青向的不尊重,已经选择青向的兄长的不尊重感到羞愧。
沉默像空气般在兄弟两人身侧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