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上,我妻还在闭着眼睛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浑然不觉周遭环境变化。
周围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炼狱无法违心拔刀,只能倒退靠拢几人,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
伊之助原本还在回味森林里当山大王,属于兽的直觉强行拉他回神,倒是当机立断地拔出了刀比划,“看我干吗,打一架吗”
灶门挡在扒着柱子的我妻前,和炼狱一样拔不出刀,只是这如有实质的凝视和恶意让他紧张,寻找周遭离开包围的空隙。
不行,人太多了,没有漏洞,任何一个方向都是人。甚至还是一个空阔的广场,无檐供他们走空路。
“啊、嗯”
哭哭啼啼的我妻终于从停止的安抚中察觉到不对了,他抽噎地停下来,用手背抹掉眼泪,泪眼朦胧的睁眼。
“啊”
数百上千只眼睛一起看来,密密麻麻,像草莓皮的籽,这震慑力和精神污染,当即让我妻从柱子上摔下去,连滚带爬地躲到灶门背后,捂住脑袋,但另一个方向还有更多视线。
“这群人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都看过来啊炭治郎救我”
“善逸别害怕躲在我后面,没关系的”
灶门脸上汗都冒出来了,还挡在他前,幸好还有炼狱在,至少让人心安。
伊之助脾气爆,这么一群人不说话,就这么睁着眼睛瞪他们看,他本就无几的耐心跌到底,气冲冲地挥刀比划,“懦夫看有什么用上来跟我打一架”
“伊之助”
灶门焦急地喊他,但伊之助已经率先冲入了学生人群。
喧哗声突起,如水浪一般,一波涌动一波,一潮推着一潮。本来只是避开伊之助的几位学生的小起伏,随着传播,慢慢越传越大,高呼声一声强过一声,凝视几人的视线中带上了或明或暗的恶意和妒恨。
初来乍到的几人当然不知道,在希望之峰学园,唯有至高阶级的超高校级可以不穿校服,着私服在校园中行动。
终于,在伊之助拿刀比划,要强行开出一条通路离开时,一声在巨大喧哗中不算明显的枪响悄然响起。
“伊之助回来”
在炼狱出手拉回伊之助前,后者刃尖撑地,两脚挑起,一个后空翻,躲过了撕裂风声的子弹,只割下点猪头套的碎屑。
伊之助周围包围的人群密度太大,他避开这枚子弹,子弹自然射入了一名普通学生的肚子,那位学生先是茫然地怔愣,才缓缓低头,看到肚皮汹涌而出的血液,痛苦万分地的蹲下身,痛呼哀嚎。
周围的人潮静了一秒。
随之,好像触底反弹的喧哗,逃离的惊恐,愤怒的高喝,对超高校级压抑许久的愤懑,通通如富士山一般爆发,呐喊声撕破天际,传至阴沉的流云下。哪怕在惊恐逃离的背景下,仍有学生瞪着猩红的眼睛,朝几人扑过来。
“等等等等”
我妻抱着脑袋躲避那些抓过来的手,额头还被不知谁的指甲划了一道。
“不是我们啊你们去找那个木仓的我们是受害者,受害者”
“现在不是说受害者的时候”
灶门一把揪住我妻的领子,跟着炼狱往外跑。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个被误伤的学生,看到有人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抬起前者才算心安,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
他回过头,周围呼声太大,他也只能扯着嗓子和炼狱交流。
“炼狱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先往人少的地方跑吧”
那只子弹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往人少的地方也能减少伤亡,周围一张张稚嫩面孔之下,炼狱已经不在乎虚假与真实了。
不过贸然来到陌生的环境,除了门前的广场算空阔,其余地方被教学楼分割的弯弯绕绕,炼狱也无法确定前方是不是被封锁的死路。
然而,就在冒失前行的一行人前,突然出现了一位黑发少年,穿一身军装制服,拉下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冲炼狱挥了挥手,又从右侧的墙角消失不见。
“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