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韩经纶再次见到宁维则时,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生机勃勃的状态。
“早啊韩公子,一起下楼去吃早点吧。”
看着用双手捧着一碗热豆浆,把豆浆上带着皮子那一层吹得皱起来,然后吸溜着喝一口,喝得满脸都是熨帖的宁维则时,韩经纶这才真正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吃过早点,二人信步往麒麟阁的方向走去。
麒麟阁是东安城里最高的楼阁,明四暗三共七层,屹立于东安城的北部偏东处。行人入得东安城后朝北边望过去,入目便是碧瓦朱楹,檐牙摩空,朱帘凤飞,彤扉彩盈,端得是通体奢华昳丽的气派。
离麒麟阁大门还有段距离时,就已经能清楚地瞧见门上那幅气势雄浑的大大楹联:
【千古涛声流夕照】
【九天楼影俯朝飞】
旁边的另外的叠字佳对,在字数上稍微有些优势:
【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地】
【痴声痴色痴情痴梦几辈痴人】
宁维则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这两副对联,一边跟着韩经纶走近麒麟阁的大门。
二人刚走到门口的台阶旁,准备拾级而上时,一驾马车忽然狂奔而至,车头正是冲着宁维则而来。
韩经纶一惊,急忙拉着宁维则的胳膊往侧面让了一步,堪堪避开了马车正对的方向。
可没想到的是,马车居然在离宁维则还有一步远时戛然停住,下车的位置正正对着麒麟阁的大门口。
“好手艺!”韩经纶在心里暗赞了车夫,又默默补了一句:“就是心性实在是恶劣。”
宁维则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胸口起伏不定,对着马车怒目而视,显然是被这车的行为气坏了。
“你是怎么驾车的?冲撞行人可不是好玩的!”宁维则想了想,还是气得不行,干脆对着车夫大声争论起来。
车夫完全不搭理宁维则,全部心思都放在给车里乘客掀门帘上:“公子,麒麟阁到了。”
“且不说没冲撞到你。”一袭白衣施施然地从车厢里钻出来,慢条斯理道:“便是撞了,又能如何?”
“你!”自从来到端朝之后,宁维则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竟是一时不知怎样反驳才好。
看着白衣公子腰上那块三羊开泰玉佩,韩经纶如临大敌一般全身肌肉一紧,随后向前上了一步,将宁维则护在身后。
就在韩经纶准备开口之时,从他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杨和光,当真以为你们杨家在海平州可以一手遮天了吗?”
看到沈斯年那张俊秀的脸,白衣公子顿时面目扭曲,气得肝疼。
沈斯年却像是没有看到白衣公子的脸色一般,继续自说自话:“哎,学斯文人穿白衣也没有用,脑子里长得都是肌肉,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