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事心中暗暗气恼,有什么事儿你不是心知肚明吗,怎么还要问我?可形势比人强,丁管事也只好赔着笑脸:“这位姑娘,上山的路是这边,你走错方向了。”
“哦,是吗?”宁维则也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懵懂姿态:“我是真的不怎么认路。不如就麻烦管事带我们上山,方便吗?”
“方便,方便。”丁管事笑容可掬,伸手引路:“二位,这边请。”
刚走没几步,那个小年轻又蹿了出来,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捡的草棍,含糊不清道:“舅舅,这两个人看着就是没安好心,要不要我收拾他们?”
丁管事咬牙切齿,抬手就照着小年轻脑袋上狠狠地削了一巴掌:“不安好心?我看你才是不安好心!匠门的名声都是让你给败坏了,还不快滚去练功?”
小年轻被打懵了,唯唯诺诺地捂着脑袋蹲在旁边怀疑人生。丁管事还不解气,又照着小年轻的屁股上来了一脚。
把气撒出来之后,丁管事顿时舒坦多了,对着宁维则的笑容也诚挚了三分:“二位,你们是从哪来的?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通安州,宁维则。”宁维则一边观察着路边的小院,一边冷淡地回答。
“通安州好啊,离咱们这不远,还有上好的铁矿。”管事没话找话,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宁维则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作声,她正在心里作着判断。刚刚路过的院子,有几家的大门上都落了锁,锁上积满了灰尘。看上去,确实是至少有几个月没住过人了。
韩大哥说的匠门赶人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宁维则跟韩经纶对视了一记,又朝着旁边的门口抬了抬下巴。韩经纶会意:“丁管事,我前几年也来过这阳九村,当时村里可比现在热闹啊……”
丁管事自然是了解其中的缘由的,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这几家不知道怎么的,陆续就搬走了,也许是不适应这边的气候吧。”
宁维则在心里冷笑,住了几十年,这会儿说不适应气候?骗鬼也不找个合适的借口,看来匠门这几年,确实是烂得可以!
宁维则是不想再跟丁管事多费话,丁管事则是心里有鬼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韩经纶当然是站在宁维则这边,三人默默无言地往山上走去。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丁管事突然叫停了二人:“稍等,我去开门。”
韩经纶心里一动,看了看宁维则。这应该就是二叔说的那个机关了。
果然,丁管事在几块石头上按了按又扭了扭,一块巨石突然轰隆隆地移开了,出现了一个大洞。
“二位,这边请。”
韩经纶虚拦了宁维则一把,自己当先进了洞中,宁维则紧跟在韩经纶身后。丁管事走在最后,进洞之后,他又在墙上按了几下,洞口随即恢复了原样。
石洞里稍微有点潮,但呼吸的时候并不憋闷,也没有什么异味,明显是做过良好的通风处理。墙面上每隔十步左右便有一盏灯,灯的外形是一只纤长的手,拇指和食指扣起呈环形,指尖相对的地方紧紧捏着灯芯。火焰不断在指尖上跳动着,诡秘中又透着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