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摇了摇头:“麒麟会后我找匠人改完这个八音盒,就直接回京了,不曾听说关于水患的事情。”
沈休文又“嗯”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擦拭着博古架上的物件,毫不在意地打发沈斯年离开:“你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斯年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却是一脸的羞愧难当,面红耳赤地给沈休文行了个礼,垂头丧气地走出了书房。
回了自己的小院里,沈斯年还是没能立刻支棱起来。他烦躁地在院子里兜了好几个圈子,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顶,喃喃自语:“若是能多留意一下海平州的消息就好了,也就能助父亲一臂之力了……”
说完,他恍然一震,拍了拍手唤出了灰衣人:“有海平州水患的消息了吗?”
“赵安歌正在海平州处置。今早的朝会上,陛下已经下旨,命赵安歌全权负责赈灾之事。”灰衣人恭谨地回复。
“赵安歌……”沈斯年这才明白过来,父亲为何找他询问海平州的情况。
他对灰衣人点点头:“多留意赵安歌那边的情况,有异动随时通知我。另外让韩经纶无论用什么理由,带上宁维则来京城一趟。”此时的沈斯年还不知道,宁维则并没有跟韩经纶在一起。
灰衣人应下,嗖地一下又消失了。
沈斯年不再焦躁,俊美的脸庞恢复了应有的光彩。他想了想,进屋提起笔来,在草纸上写了几个字,摇摇头,又点点头。之后他把字迹涂黑成一片,扔到了纸篓里。只是那或浓或淡的墨色并不均匀,隐约可见一个没涂抹干净的宁字。
宁维则这几天过得倒是清闲。又用了一天的时间,跟赵安歌一起完善赈灾计划后,二人就开始了等待。
宁维则是在等赵安歌打探的消息,才知道接下来去哪找她爹。赵安歌则是一边养伤,一边等待朝廷的安排。
曹满知道他们在寻找宁明德的消息后,死活也不肯回匠门,非要赖在这边等个水落石出。没办法,宁维则只好在旁边给他们寻了个便宜些的小院子,暂时住了下来。
本来宁维则也想搬过去住,可赵安歌用了好几个理由,一会是怕男学徒影响宁维则的清誉,一会是自己这边安全方便,一会又是要跟宁维则讨论各种奇怪的问题……总之是把宁维则烦得不行,干脆如了他的愿,以免多费唇舌。
总闲着也不是个办法,宁维则每天早上起来后,都会在院子里打一套养生八段锦来活动活动筋骨,之后再去到曹满那边学习木匠手艺。
谈志宾见到这八段锦,对宁维则的评价又是高了不少,直呼这是医家老祖宗赏饭吃,一个劲儿地要把“饭碗”硬塞到宁维则手里。宁维则倒也绝,跑到曹满的小院里用木料做了个新碗,还洋洋得意地端到了谈志宾的面前:“谈先生,您看我这个饭碗,不是也挺结实的?”生生把谈志宾噎得说不出话来。
稳当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八百里加急的旨意就打破了这份宁静。
赵安歌拿起圣旨,直接走到了曹满的小院,对着宁维则比了比:“赈灾的旨意到了。”
曹满几个人看到明黄的圣旨,直接双腿一软,当场就跪了。
“哦?”宁维则倒是没什么反应,放下手里的刨子,一边拍着衣服上的刨花屑子,一边走到赵安歌跟前:“怎么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