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这烧肉汤汁浓郁,可五花肉不但不显得肥腻,反而跟黄鱼的鲜味相得益彰,手艺又精进了!”韩经纶吃完一块,习惯性地夸奖起宁维则来。
“那是因为我先在锅里把肉的油脂煎了出去,不光不腻,皮还是脆脆的。”对厨师来说,食客喜欢自己的手艺,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赵安歌本来也想开口称赞,没想到被韩经纶抢了先,只好闷头喝了口水,还差点呛了一下。
在赵安歌之前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焦灼而微带酸楚的情绪。在宁维则的面前,他的那些清峻冷冽似乎都毫无意义,王爷身份也并不能让她把注意多停留片刻。
当焦灼到达了某种难以接受的程度时,赵安歌突然强行打断了话题:“韩公子,还不知你这次来营地,究竟所为何事?”
宁维则正在认真地低着头对付碗里的食物,听到赵安歌这个问题时,稍稍停了停筷,用探究的眼光看向韩经纶。
韩经纶洒脱地笑了笑,直视着赵安歌:“自然是来找宁姑娘。”
赵安歌的余光一直关注着宁维则。看她此时停下筷子认真倾听的样子,赵安歌的心底像是被放了一把小小的野火,烧不透,又扑不熄,只有暗自煎熬。
“你也看到了,宁姑娘现在挺好的。”赵安歌的语气里带了三分敌意。
宁维则摸不着头脑,索性直接放下了手里的饭碗:“是啊,我现在挺好的,能吃能睡。”
韩经纶歪了歪嘴,语气中有一丝心疼:“还说好!看你那额头上的伤,怎么搞的?”
“哦,这个啊,”宁维则特意表现得漫不经心,“那天不小心摔的。”
韩经纶耸耸肩,才不相信宁维则的鬼话:“不如这样,明日我带你去东安城,找最好的大夫瞧瞧。毕竟是个女孩子,头上带疤,以后怎么好嫁人?”
宁维则刚想回呛,赵安歌已经先开了口,语气更是不善:“本王营中有御医,已经给宁姑娘看过诊了。”
说着,他忽然想起那瓶药膏还在自己桌上,刚才宁维则抹过之后没来得及拿走,干脆就起身取来了药膏,小心地放到宁维则面前:“刚才你涂过的药膏,怎么忘了拿回去?”
赵安歌对着宁维则说话,语气柔和,跟他和韩经纶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韩经纶心下一动,果然……
可这些天家子弟,谁知道到底做不做得数?不行,自己还得替宁维则多试探试探。这丫头,手艺是真的不差,可其他方面啊,还真是让人有点操心。
宁维则不知道韩经纶心里已经转了这么多的念头。
她看着那个瓷瓶,突然再次体会到了额头上火热的触感,耳根一下子红得发烫,结结巴巴地收起了瓷瓶:“哦,对,好的。”
赵安歌看她收好之后,这才坐了回来,示威一般对着韩经纶解释道:“这是本王特意从皇兄那里求来的药膏,去疤效果特别好。宁姑娘只要能坚持涂抹,不会耽误嫁人的。”
他还特意在嫁人两个字上,重重咬了一下。这药膏有效固然最好,可即便无效,自己也断然不会嫌弃……
说完,他又用余光紧紧关注着宁维则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