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立刻弹开了双臂,拉着宁维则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起来,声音也是止不住地颤抖:“可是哪里伤到了?”
宁维则扭过头去,对上的,是赵安歌焦灼的双眼。
“没事,一会让谈先生帮我看看就好。”宁维则想站起身来,努力了几次,才发现身体发软得厉害。
赵安歌的心仿佛是被揪了一把,抽抽着疼得厉害,逼得他连大口呼吸都不敢。他当即单膝跪地,像在洪水中那时一样,坚定地把手递到了宁维则面前:“手给我。”
宁维则也不逞强,依言把手伸向了赵安歌。
只是没想到,赵安歌拉住了她的手臂后,顺势就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托在了宁维则的腿弯处。
不等宁维则反应,就已经被赵安歌打横抱在了怀里。
“我带你去找谈先生。”赵安歌面不改色,只是喉结的抖动暴露了他稍显慌张的内心。
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宁维则不敢再看赵安歌一眼,低垂着脑袋嗫喏道:“先让谈先生给丁叔叔诊治吧。要不是丁叔叔救了我,可能……”
赵安歌点点头,柔声道:“放心吧,我晓得了。”说着,他大踏步往营地中走去,走得很快,但出乎意料的平稳。
跟在侍卫身边的韩经纶来得只比赵安歌晚一步。看到了赵安歌反应的他,悄悄藏了藏自己的身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赵安歌本想带宁维则直接去自己的营帐,那边地方最大,方便些。
可宁维则的小脸煞白,坚持要先去看看丁成谦的情况。赵安歌拗不过她,只好抱着她进了谈志宾的房间。
丁成谦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蜡黄,身上床上满是新鲜的血迹。
谈志宾正在他旁边,蹙紧眉头忙活个不停。
“谈先生,丁叔叔怎么样了?”宁维则从赵安歌怀里挣出来,在地上左右蹦跶了几下,这才找到平衡,站稳了脚跟。
谈志宾头也不回:“内脏受了震荡,腿上伤口也不小。已经撒了两遍金创药,可血若是止不住,那我也没有办法。”
宁维则急急道:“有烈酒和干净的棉布吗?”
赵安歌一愣,这营地里上哪找酒去?
可没想到谈志宾挑了挑眉毛:“你这丫头,是不是知道老夫私藏了些宝贝?”
说着,他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坛子。刚一开盖,扑鼻的酒香就传了出来。
谈志宾心疼得呲牙咧嘴:“这可是秘制的烈酒啊,东绍一年就卖三百坛,多了没有。”
“等回去了,别说三百,我赔您三千坛都行!”宁维则对蒸馏酒的技术并不陌生,随口应了下来。
侍卫已经取来了棉布,宁维则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污渍。她一咬牙,把一半棉布塞进了酒坛里蘸湿,小心翼翼地将丁成谦伤口周围的脏污擦拭干净。
失血过多的丁成谦已经没多少意识了,可酒精消毒的剧痛还是让他面目狰狞,“啊”地一声喊了出来。
谈志宾眼疾手快,往丁成谦身上扎了几根银针。丁成谦的面色瞬间平复,再次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