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志宾放下杯子,又恋恋不舍地瞟了那盘子里剩下的多半份桃酥,这才捻着胡子一本正经地看向宁维则:“不如怎样?”
宁维则估摸着谈志宾还不知道自己和赵安歌闹翻了的事情,压低了声音:“要不咱们去屋里说吧,正好我还有旁的事情想要托付给先生。”
谈志宾看她也是神色郑重,犹豫了一瞬,先支开了谈祥:“你先去看看金乳酥的事吧,我要跟宁姑娘单独聊聊。”
谈祥毫无异议,点了点头,就快步走开了。
“宁丫头,那咱们去那边说吧。”谈志宾想了想,引着宁维则回到了刚才调制桃酥的那个小房间。
“谈先生,”掩上房门之后,宁维则一脸歉意地抢先开口,“实在是有事情得麻烦您帮忙。”
谈志宾脸色一变,急切道:“莫不是亲人生病了?现在何处安置?有何症状?”
这老头,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还有医生的身份了。
宁维则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亲人们都还好好的呢。”
谈志宾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因为一时情急,刚刚的提问实在是不妥。幸好宁维则知道他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也不跟他生气,他这才讪讪地笑了笑,等着宁维则的下文。
“是这样的,”宁维则整理了一下语言,“我这几天就准备离开东绍了。”
谈志宾愣了愣,随即释然:“哦,也对,王爷另有差事。想必消息刚到,他就告诉你了吧?”
这话把宁维则也说了一愣,还不等她解释,谈志宾的话就像连珠炮一般砸了过来:“北境苦寒,宁姑娘此去还要多加保重。老夫这里倒是有些袪风御寒补养元气的验方,一会我都写下来给你。随行的军医们呐,不是我说,医术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连诊个脉都是勉勉强强,想让他们开些好方子?那简直是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你就听老夫的,那些方子我会写得清清楚楚。万一真受了风寒,感觉身体不舒服的话,让他们参考老夫的方子,准没错!还有,你毕竟是个女娃子,出发之前一定要准备上几双厚厚的翻毛皮靴。所谓百病从寒起,寒从脚底生,可马虎不得。”谈志宾说起医药这些本门功课来,端的是气势十足。
“哦,对了。你这丫头本身也是个懂食补的,像是红枣、生姜、黄芪、山药这些补气血的食材,到时都可以适当吃些……”谈志宾是当真把宁维则当成自家的子侄,絮絮叨叨说了半天。
宁维则一直插不上话,只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好在谈志宾说着说着,看到宁维则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这才停了下来:“宁丫头,为何如此盯着老夫?可是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宁维则带着几分歉意,对着谈志宾笑了笑:“谈先生,您的这些提醒,恐怕我这次是用不上了。”
“嗯?”谈志宾搞不懂宁维则的意思,胡子抖了抖:“你不是要跟王爷一起去绥州么?”
宁维则轻轻皱了皱眉:“赵公子要去绥州了是吗?”
看着宁维则的表情不似作伪,谈志宾这才意识到,宁维则和赵安歌之间,似乎是发生了些什么。
他缩了缩脖子,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跟王爷闹别扭了?”
宁维则眯了眯眼睛,眼底却无半分笑意:“我跟他性格不合,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