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鸿的旨意也是用八百里加急传回绥州的。
传完旨的内侍满脸谦卑,对着赵安歌嘘寒问暖,显然是知道景王爷在陛下心目中的重要程度的。
“宁姑娘真是年少有为啊,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啊……”关心过赵安歌,内侍又不动声色地瞄了宁维则两眼,既像是勉励,又像是提醒。
赵安歌想着刚刚的旨意,又听见他对宁维则说的话,似乎有些心情不佳。他看着内侍轻轻揉腰的动作,不冷不热道:“刘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先去歇息歇息吧。”
阿吉知趣地引着内侍走了出去,给赵安歌和宁维则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这明易之……是什么来头?”宁维则想着刚刚内侍宣的旨,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督查之人一头雾水。
赵安歌微微沉吟:“这些事情,我也只知道一点点。当年父皇在舒梁峰被困时,我并未在场。据说明易之和他的师父当时正在父皇的辎重营里,做出滑索来,替父皇解了围。”
宁维则一愣,脑子里不由得闪回韩老头那叼着烟袋锅的得意样子。
莫非之前韩老头讲的那个神兵天降飞下山峰的故事,其实就是把明易之的经历给说得玄乎了?
赵安歌看着宁维则稍显怪异的眼神,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想到什么了?”
“这故事之前我听到过。”宁维则嘿嘿一乐,“只不过那个版本里,他们是从山上冒着红光飞下去的。”
赵安歌也不由得失笑:“要是再传下去,岂不是得上天?”
说完,他跟宁维则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吧,那个明易之明师傅,虽然我没见过,但应该是个不会胡来的人。”赵安歌揉了揉宁维则的头顶,眼中满是坚决,“只不过,若是他执意要影响你的话,我是断断不会袖手旁观的。”
宁维则微笑着躲开了赵安歌的“蹂躏”,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嘻嘻笑着:“放心吧,我也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他的经验丰富,若是说得在理,我改便是了。”
绥州的二人轻松地聊着的时候,一队车马已经从开远门穿出,迎着渐渐凛冽的风,直奔绥州而来。
自从上次宁维则遇袭之后,赵安歌嘴上不说,却早已加大了防备的力度,将陀平河的南岸几乎打造得铁桶一般。
不光如此,他还派了一支五百人骑兵,去接应明易之的队伍。
“明师傅便是在这车里?”
赵安歌派去的骑兵队,带头的校尉依然是个小圆脸。此时他正挑了半边眉毛,跟京城护送的那支小队的人低声沟通着。
回应的是个瘦长的汉子:“对,他这些天就一直坐在车里,除了出来方便的时候,几乎不会露面。”
圆脸校尉舔了舔被朔风侵蚀得有些干裂的嘴唇,似乎有些为难:“还是得请他出来说两句,不然万一接得不对,王爷怕是要狠狠罚我……”
瘦长汉子点点头:“应该的。”
说着,他催马靠到了明易之的车旁,清了清嗓子:“明师傅,麻烦您出来露个面吧。景王爷派人来接应了,还是跟您见一面的好。”
马车里丝毫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