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誉回来的时候,看见女儿和儿子凑在一起下棋,于婉娘就坐在边上和婆子说什么,抬头看见他就起身吩咐吴妈妈:“快传饭。”
有丫鬟端着脸盆进来,婉娘就去绞了布巾递给他:“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肯定饿了吧?晚膳早就备好了,都在厨房热着呢,很快就能吃了。”
他接过布巾擦脸:“外面有点事,回来的晚了点,你们怎么不先吃呢?”
于婉娘冲他一笑:“我们吃了点心,不饿。”
慕昭昭和孟奕也过来和他行礼。
她见孟誉的神色还是和平常一样,要不是她自己之前听到了安阳田庄出事,怕是也看不出来吧?
就凭这,慕昭昭就很佩服他。
她也知道轻重,没有问,要是能说的话,他自己会说,因此她也没问,就怕他不想让娘知道,免得娘担心。
丫鬟婆子们很快就把酒菜端上来了。
那螃蟹真不小,比她的手掌还大,起码得有半斤重了,蟹膏更是美味。
还有那银鱼,刺少,肉质鲜美。
因为吃了螃蟹,就连慕昭昭也喝了两杯活血暖胃的黄酒。
她酒量不太好,有点晕乎乎的,最后还是丫鬟扶着她离开如意居。
孟奕也跟着一起离开。
丫鬟婆子很利索的把桌子上的残羹剩汤都收拾干净。
而于婉娘和孟誉也在院子里散步。
孟誉也趁机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和她说了:“婉娘,我原本是不想出门的,但是安阳那边种药材的田庄出了点事,我得亲自带人跑一趟,安抚庄头和佃户。”
“啊?”于婉娘一开始都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听到他说起那边因为天灾才导致田庄的药材都没了。
她急了:“那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再一想又发愁,担忧的看着他:“我听说有天灾人祸,就怕会有暴乱,你真的要去就多带点人去,千万要小心啊。”
孟誉拉着她:“你不要急,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朝廷已经有了开粮仓赈灾的旨意,还会有减免租税这些,那边不会乱起来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更何况现在国库充实,圣上绝不会坐视不理,百姓才是大庆朝的根基。
不安抚好流民,会有动乱,到时就更麻烦。
“你放心,安阳乡绅大户多,估摸着早就弄一些粥棚救济灾民了,我这次去,主要也是给佃户们分发一些粮食银钱而已,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他见她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就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凑在她耳边低笑:“说白了,我就是想雪中送炭,去给点银子,让佃户们都记得孟家的恩惠,以后他们才能死心塌地的为孟家尽心尽力。”
“再说安阳到这也不算太远,来回六天也就差不多了,说不准还能赶回来陪你过中秋呢?”
现在的百姓大都朴实,佃户们也大都是憨厚的性子,很少会有白眼狼,他们更会因为受到恩惠牢记一辈子。
于婉娘又怎么能不担心呢,转身就往里面走:“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孟誉就开玩笑:“婉娘要是不放心,那就和为夫一起去吧?”
等话说出来,他就心里一动,有点期待的看着她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于婉娘有点错愕:“我,我也一起去?”
“为什么不能呢?”孟誉就举例子:“之前我娘就跟我爹出去过好多次远门,安阳那片山头田庄,就是他们当初一起去买的。”
“而且安阳那边虽说是有天灾,但是官府处置妥当,不会有太多的流民,也不会有危险的。”
他又说了一大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出门。
说完看着她还是有点犹豫的样子,就做作的叹了口气:“算了,在外面肯定比家里辛苦,我舍不得你跟着我受苦,还是别去了吧?”
两人成婚也快三个月了,他也没出过远门,倒也算是如漆似胶,现在他为了让自己随他一起出门,那更是连苦肉计都快用上了。
于婉娘听了心里却不恼,笑着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倒不是怕辛苦,是怕自己成了你的拖累。”
其实去年跟着他一起进京,就知道他很会照顾人,除了车马劳顿,一开始晕船,别的倒也没什么不自在。
再说安阳也不算太远,他说来回都只要六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