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矢崎警部闭着眼、两手交叉在胸前。旁边有位年轻刑警负责记录,并示意我坐下。
警部张开眼说:真不好意思,有劳您了。他先道歉。我们尽快结束。请让我冒昧先简单问几个问题。
大概和长辈说话他都是这种态度吧!用字遣词很多礼,感觉不错。
我先说自己的姓名、地址,接着说明这次来旅馆的原因,也就顺势提到了一原高显与本间重太郎之间的关系。警部应该已经知道高显先生遗嘱的事,对这方面他倒没问什么。
您和一原由香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吗?
是的,昨天介绍认识的。
不过,您参加了高显先生的告别式?
是的,可是那时候人多,不可能和所有亲戚打招呼。
了解。警部点点头。
尽管如此,我仍无法从他的眼神判断出他是否把我这个老太婆排除在嫌犯之外。他似乎还在怀疑我,也就是本间菊代是否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由香。
接着警部问我昨晚每个人的状况,尤其对由香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们想听您的真心话,他缓缓地说:因为您与一原家族没有直接关系,您的意见应该比较客观?
我驼着背,歪着头说:嗯,怎么说呢?没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小事也可以。麻烦再想想看,有没有呢?
矢崎警部都尖锐的眼神盯着我,好像要说有一点不自然的反应,就会立刻被他抓住把柄。
我微笑着摇摇头说:您这么说,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啊
是吗?那么您要是想到什么,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们。对了,那您和由香说过话吗?
说过一下子。
说了些什么呢?
大都是闲聊,不太记得了。
我偷瞄了警部一眼。我知道他期待怎样的答案。
不能说太多,但过于隐瞒也会招来顾虑,于是我决定说出之前和由香谈殉情案的事。
就是那次的火灾嘛!我也知道那件事。
那,为什么会谈到?矢崎警部佯装无知地问,我只好说出遗书的事。他事前已经知道了,听到我的证词时也不惊讶,不过我还是当作他不知道一样地叙述我和由香谈话的过程。
所以,谈到那份遗书时有提到殉情事件可能是遭人陷害的?
是的,可是我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我想也是。那么,您现在有那份遗书吗?
在房间里,我去拿来。
好的,麻烦您了。高野警部叫了旁边的年轻刑警。跟本间夫人一起去,把那封信拿来。
名叫高野的刑警轻快地应答后便站起身来。
我们通过长长的回廊,朝居之壹走去。矢崎叫高野陪我一起,大概是怕我把遗书藏起来吧!看来警部应该相当重视这次凶案和我手上遗书的关联性。
到了房门口,高野刑警伸出右手,示意我给他钥匙。我默默地把钥匙递给他,他有点紧张地将钥匙插进去。
我走进房间,他马上跟了进来。这样最好,如此他才能证明我没时间动手脚。
那封信在哪里?他站在入口处问。
我应该放在这里才对。我先看了看桌上,确定没有后,坐下来假装歪着头想。
怎么了?高野刑警焦急地问。他此刻一定心想,碰到老年人真麻烦。
我故意用慢动作翻着皮包。真是怪了。
没有吗?高野瞄着我的皮包,我觉得他看到摄录机了,但似乎没特别注意,大概是因为最近带着摄录机旅行的人越来越多了吧?就算看到底片也没关系,因为昨天回房之后,我全部洗掉了。
这里也没有咦?放到哪里去了?
我再坐下,假装思考。高野一下看看洗脸台、一下翻翻垃圾筒。
啊,我抓紧时机发言,昨晚睡前,我放在枕头旁边。
枕头边吗?说完高野打开放棉被的壁橱。
我摇摇头说:没有。有的话,我折棉被的时候应该会看见。
好,稍等一下。高野抓起话筒,按下0,另一头接电话的应该是矢崎,高野好像传达了这里的状况,他应该神经很紧绷,声音听起来微微亢奋。
挂上电话,高野看着说说:警部马上过来,请等一下。
是,好的只是那个信封,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呢?
高野别过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如果警察都是这种人,事情就好办了。
不久,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身,但还没听见敲门声,门就开了。矢崎双手戴着手套问高野说:没乱动东西吧?
几乎没动,除了本间夫人看了一下自己的皮包。
很好。
矢崎看了看房间,站在我跟前说:听说遗书不见了?
对不起。我道歉。
警部挥挥手:不是您的责任。不过,可否请您再看看皮包,会不会是看错了?
哦,好的。
我准备再查看一次皮包,警部才放心。
没有吗?
是,确实没有
我开始担心会不会要搜身;要是让女警检查我的内衣的话,我的身份一定会穿帮的。
还好,矢崎警部此时并未采取强硬手段。
昨晚就寝之前,真的在枕头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