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打仗,周延儒比不上别人。
可这种事情,他却头头是道。
没多久,这些人就拿出了一个章程。
……
夜幕降临,皇宫中寂静无声。
崇祯还不知道战败的消息,坐在寝宫的床上,想着战事如何。
“唉,也不知道战事究竟如何了,能不能把孙杰击败?
真希望他们能拼个两败俱伤,最后由我来主持战局。”
崇祯叹了一口气,思绪万千。
月光从窗户外面映照进来,崇祯毫无睡意。
披着衣服走出了寝宫,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月色。
月光之下,脸上的愁绪如同乱麻一样。
东边吹来了一阵风,将他额间的散发吹开。
这风也吹来了一道火光。
“救火了,着火了,着火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崇祯的耳朵中。
寻声望去,只见东北方向有黑烟冒起。
紧接着,便看到了几缕火苗窜出。
崇祯心里发慌,连忙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救火,救火啊!”
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失火的地方,是奉先殿的位置。
奉先殿是明朝皇室祭祀祖辈的家庙,里面供奉着历朝历代的皇帝、太后以及各种先辈。
在讲究孝道的明朝,奉先殿失火,往往意味着不孝。
连忙回寝宫穿了一件衣裳,在值守太监的带领下,往奉先殿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奉先殿外,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太监将手中的引火物和装着火油的木桶扔进了火堆中,急匆匆的逃离。
他们刚刚逃走不久,火焰便开始扩大。
刚刚走到一半,火焰彻底的弥漫开来,将半个夜空都染成了红色。
崇祯的心咯噔一下,同时止住了脚步。
他也怕。
水火无情,哪里会因为他是皇帝而饶过他?
崇祯也没有多少怀疑,只认为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火,没有多少阴谋论。
从皇宫建成之后,失火,是一件非常常见的事情,隔三差五就会失火。
他已经习惯了。
所以,下意识以为只是一场和往常差不多的失火,并没有往深处想。
整个皇宫的人都被这场火吸引了,大量的太监以及守卫,朝着奉先殿跑去。
嘴里不停的喊着救火。
此时,皇宫的阴暗之中,一队穿着黑色衣服的太监,脚步匆匆的往西边而去。
西边是慈宁宫,这里是太子的住处。
朱慈烺年龄不大,但恪守礼制的崇祯在几年前,就让朱慈烺搬进了皇宫。
这些太监的主要目的,就是朱慈烺。
好一个声东击西之策。
领头的太监叫做杜勋,腰间挂着一挂麻绳,脸上满是谨慎。
“这次一定要小心些,慈宁宫的守卫已经被我收买了,现在就等着咱们过去。
到了那里之后,别管太子问什么,装进麻袋里就走,记住,一句多余的话都别问,不然就给老子去死。”
杜勋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叮嘱着。
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崇祯年间的尚膳监掌印太监。
尽管比不上司礼监这种地方,但在宫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崇祯末年,甲申国变之前,李自成领兵进入宣府,直逼京城城下。
这时候,崇祯派遣襄城伯李国贞督师,统领各路兵马退敌,随后又派太监杜勋监军。
然而这个杜勋可不是好东西,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货色。
李国贞的军队还没有遇到李自成,刚刚走出京城,就自行溃散。
这个杜勋也跑了,可被李自成派遣攻打京城的先头部队抓住。
因为身份缘故,后来送到了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见到杜勋后,并没有杀他,让他给崇祯带个话。
杜勋回去之后,告诉崇祯,说,李自成开出的条件是,割地西北,分国而王,并由明朝赔款百万两。
只要能答应这些条件,甚至还可以帮助明朝攻打建奴,平定辽东。
但不知为何,未能达成协议。
此事于《甲申传信录》《烈皇小识》《甲申纪事》《明季北略》等均有记载。
但不可信。
那个时候的李自成具体霸业已成只剩下最后一步,没有理由这样做。
再说了,即便他心里愿意,手下也不一定。
都等着他成就霸业,从而封妻荫子,怎么会善罢甘休?
再说了,若李自成所开条件真的不过尔尔,崇祯没有理由不答应。
可能李自成确曾派人入内与崇祯接洽,但内容并非如上。
《明季北略》另有说法,真实性较高:“(杜勋)盛称‘贼众强盛,锋不可当,皇上可自为计’,遂进琴弦及绫帨(暗示崇祯自绝),上艴然起。守陵太监申芝秀自昌平降贼,亦缒上入见,备述贼犯上不道语,请逊位,上怒叱之。”
但不管是那本史书,这个杜勋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此时他全然不顾崇祯的安危,心里只想着张之极告诉他的那些话:
“如今官军精锐尽丧贼兵之手,何以守住京城?若不早做打算,如何保全自身?!”
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在听到张之极的蛊惑后,瞬间便怕的要死。
最后,在张之极的指示下,决定铤而走险,“偷”出太子朱慈烺。
明末的宫禁形同虚设,皇宫千重锁,可锁不住人心。
明末三大案已经有了明证。
杜勋猛吸几口冷气,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来到了慈宁宫。
在慈宁宫周围巡逻的侍卫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了口令之后,便把杜勋他们带了进去。
一个侍卫一边走,一边说:“殿下睡前吃了点心,里面放了些安神养脑的药,此时睡的正稳。”
言外之意就是,朱慈烺现在睡的很死,根本就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待会跟着我出宫,不会亏待你的!”杜勋笑着说道。
侍卫太天真了,认为这种事情自己还能活下来。
杜勋看着侍卫的背影,眼睛深处闪过道道凶光。
不多时,侍卫带着杜勋他们来到了慈宁宫的寝宫门口。
将周围的侍卫屏退,带着杜勋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便能听到微弱的鼾声。
在这宁静的夜晚当中,格外的清晰。
杜勋一步一步的往床前走去,呼吸开始变得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