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太阳,明媚耀目。
这个万物之母,无私的将阳光洒在大地上。
凤翔府最中央的街道上,坐落着知府衙门。
在之前,知府衙门就已经被孙杰的兵马拿下。
现在人去楼空,早已经成了孙杰下榻之处。
门口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广场,这广场上面,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高台。
太阳来到了正中间,城中的百姓们全都围了过来,将高台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看热闹。
这是深深的根植在基因当中的记忆。
牢房那边,士兵们押着周河鹿、李诚玮和赵云景,朝着高台而来。
高台下面的百姓,急忙让出一条道路。
在百姓的注视下,这三人被押了上去。
上面早已经竖起了三根木桩,这三人直接被捆绑在上面。
士兵将高台和百姓隔开,以避免百姓冲撞。
还是为了百姓的安全,也是为了维持秩序。
在士兵的拱卫之下,孙杰登上了高台。
拿着一个扩音喇叭,站在高台的边缘,朝着台下的百姓大声的喊:“诸位,我就是孙杰。今天把诸位聚集到这里,是有一件大事要办。
周河鹿、李诚玮和赵云景,这三人平时在凤翔府作孽多端,不做人事。
今天我已经把这三个人全部抓住了,在场的诸位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他们名下的那些土地,也全部都会发给你们这些无主之民。侵占的土地,也会全部发下来。
你们欠他的钱,从今天起尽数作废!”
孙杰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瞬间就让这些百姓陷入了狂欢。
尽管告示上也是这样说,但这些百姓打心眼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可现在孙杰就已经站在了这里,心中的那些不相信也消散很多。
再说了,周河鹿他们这些人,现在就在高台上绑着,还能有什么假?!
孙杰做了一个简单的讲话,就退了下去,坐在了高台后面。
孙传庭接过孙杰的喇叭,大声的宣扬着孙杰的仁政,以及各种政策。
这些东西都和当地的百姓息息相关,听的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像什么免除三饷,像什么与民休息减税三年。
类似于这样的仁政数不胜数。
这些都是和平民老百姓息息相关的,都是他们的利益所在,是实打实能看到的利益。
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欢呼。
瞬间就将批判大会引入高潮。
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做。
在孙传庭的安排之下,第一个“百姓”站了出来,来到了高台上。
他先是朝着孙杰以及孙传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指着周河鹿,破口大骂:“天杀的狗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当年他看上了我家的五亩水田,说让我卖给他。这些事情可是我家的传家宝贝,怎么能轻易卖给他呢?
但这个东西不是人,他没有从我的手中买走水田,心里憋着坏。
后来,他跑去衙门诬告,说我家逃税漏税,衙门和他是串通好的,结果硬要我家交五十两的税款,不交就要吃板子,就要进牢房。
我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只能迫不得已,将水田卖给这个姓周的!天地良心,他们不是人!”
这个“百姓”一边骂着,一边朝着周河鹿的脸上吐口水。
周河鹿大骂:“你是哪来的刁民?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干什么?!”
认不认识已经不重要了,经过这个百姓的带头示范,剩下的那些百姓,陷入了疯狂之中。
越来越多的百姓涌上高台,开始痛斥这些士绅。
他们本来就作恶多端,现在孙杰将这些百姓内心的委屈全部调动起来,全部聚于一处,集中爆发。
批判大会连带着办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里,越来越多的百姓,把自己内心的冤屈说了出来。
当所有人的冤屈说完之后,孙杰在城外搭建了一个高台,上面是绞刑架。
在百姓的共同建议之下,这三人被送上了绞刑架。
天上的太阳还是那样明亮,孙杰站在三个绞刑架之前。
周河鹿、李诚玮以及赵云景,他们三人,全部在士兵的看押之下,摁在了绞刑架的后面。
“诸位,他们三人做恶多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天,就是他们的末路,在这里绞死他们!”
孙杰拿着大喇叭,宣布了最后的审批。
“绞死他们,绞死他们!”
百姓们大声欢呼,声势震天。
周河鹿看着眼前的绞刑架,看向前面的百姓,心中悲凉,脸上惊慌。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局面。
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全都哽咽在喉头。
身体不停的发颤,面如死灰。
在百姓们大声的欢呼声中,士兵将绞刑架上面的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机械而又麻木,大口的喘息着,呼吸人世间这最后一缕气息。
甚至已经忘记了害怕,大脑一片空白。
当脚下的木板被挪开时,他被挂在了半空当中。
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气息。
“万岁,万岁,万岁!”
百姓们大声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在百姓们欢呼的声音当中,周河鹿彻底的死去,剩下的两人,也一起被吊死。
十数年的寒窗苦读,换来了莫大的家产。
可他并没有造福乡里的觉悟,依靠着自己身上的功名,不停的压榨着当地百姓。
北方不比南方,南方的那些百姓没了田地之后,最起码还可以去工坊做工,又或者进城讨生活。
北方土地贫瘠,商业疲弊,没了田地,就只有死路一条。
孙杰当初来到明末,在城外见到了不少从凤翔府逃难而来的百姓。
他们凄惨凄凉,身无长物,骷髅瘦弱。
凤翔府的贫瘠之地,养活的只有这些肥头大耳。
这么多年以来,因为他们而死去的百姓数不胜数。
城外荒坟野冢上冒起来的孤烟,静静的往这边遥望。
那些被他们欺压而死的百姓,终于可以瞑目。
批判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这些士绅名下的土地,尽数收缴,然后分给那些无地之民。
城外的良田中,督办此事的官员,拿着皮尺,丈量着土地。
“王二娃,家中五口人,每人三亩地,共计十五亩!”
一个官员手持毛笔,将这些内容写在了一块木牌上,然后被旁边的人,用锤子钉在了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