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宋时烈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一方面是不可得罪的天朝上国,另一方面是母国的担忧。
“难啊,要是再这样耽搁下去,早晚会出事。”
宋时烈看着眼前宏伟而又壮观的皇宫,不断的小声嚅嗫。
皇宫外面的街道上,除了宋时烈之外,还有很多享受夜生活的百姓,这些百姓们从宋时烈的身边经过,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当中。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享受夜生活的百姓,当然不会在乎宋时烈心中的喜怒哀乐。
宋时烈在皇宫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驿馆。
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始终无法睡眠。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升起,宋时烈就早早地起了床。
早饭都没有吃,就一溜烟的跑出了驿馆。
趁着百官们还没有上班,就早早的停在了皇宫外面等侯。
他不过是朝鲜的一个小小使臣,根本没有权利进入前方的广场,只能在广场的外围游荡。
上班的那些官员们陆陆续续出现在广场上,宋时烈一眼就看到了孙传庭,因为他来得最早。
一路小跑,来到了孙传廷的面前。
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急忙问道:“孙大人,可还记得小人?”
态度那叫一个恭敬,那叫一個谦卑。
“记得,有事吗?”孙传庭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已经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可陛下一直没有召见,就想问问!”宋时烈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目的。
“这件事情要看陛下,如果陛下没有召见你的话,那么我也无能为力!
既然陛下没有动静,那你就回去等着吧,等什么时候陛下想召见你了,你再什么时候过来!”
留下一句话,孙传庭直接走进的文参院的衙门。
留下一脸呆滞的宋时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一拍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齿的道:“真是没有天理,把人就晾在这里连个说法都没有,还说是什么天朝上国,真的可笑!”
摇了摇头,便走了。
心情烦闷的他,在长安城中乱转。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门口,看着前方进进出出的百姓,他那本就糟糕的心情又糟糕了几分。
转过身子回去了驿馆,可是,当他刚刚来到驿馆的大厅,就看到了在大厅中焦躁不安的手下。
“大人,您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刚刚走进驿馆大厅,一个手下便急匆匆的朝他扑了过来,那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恐,就好像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宋时烈的心也咯噔了一下,急忙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赶紧说!”
“这是从朝鲜过来的信使,让他说吧!”扑过来的这个手下说着,从他身后拽过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这是朝鲜王派出来,刚刚到长安的信使。
原因无他,倭寇的兵,又多了。
从宋时烈出发一直到现在,过去了好几个月。
在这些时间里,倭寇将半个庆尚道和与之相隔的半个全罗道拿下了。
这个时候,朝鲜王就像是疯了一样,将手中所有的军队全部抽掉,往庆尚道和全罗道派去。
同时也征发了大量徭役,让朝鲜的平民老百姓,开始在这两个地方北边的忠清道修建城堡,以图坚守。
今年夏天,大海上的风浪要比往年强烈不少,岛津家的物资以及人员调度出现了问题。
物资和士兵不能得到及时补充,再加上朝鲜又有着主场优势,所以,战局一下子的陷入僵持状态。
在拿下庆尚道和全罗道之后,岛津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手中兵力,并不足以吞并整个朝鲜。
岛津光久在出兵之前,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就算没有那些海浪,依靠着岛津家一家的实力,也不足以吞并整个朝鲜。
即便如此,岛津光久也没有想着退兵,甚至开始在境内横征暴敛,不断的往朝鲜堆人口。
如此大的阵仗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时间一久,便被德川幕府发现。
德川幕府奉行的是闭关锁国的政策,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安安稳稳的盘缩在自己的领土之内。
当今德川幕府将军德川家光正值壮年,祖上的荣光尚未褪去,雄心壮志依然存在于心。
现在又从萨摩藩那里知道了中原情况,不可避免的心动。
可他并没有重蹈丰臣秀吉的覆辙,也没有一开始就把手中所有的兵力全部压上去。
当年的丰臣秀吉,威势甚至要远远超过如今的德川家。
那个时候的士兵可全部都是百战精锐,这样的士兵拉上去都败了,德川家光也不敢保证,他的士兵上去就不会失败。
但那富饶的土地确实让他垂涎三尺,如果无动于衷,实在忍不住。
心里对中原还有很多忌惮,害怕自己的行动失败,最后惹火上身。
于是,他便假借萨摩藩之手,将自己的兵混到萨摩藩里,以萨摩番的名义攻打朝鲜。
这样一来,如果萨摩藩失败,那就把萨摩藩扔出去,同时也能把自己摘出来。
如果成功,到时候再顺势恢复德川家的大义,中原的所有财富以及疆土全部成为他的财产。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之下,他抽掉了手中很多士兵,充入了萨摩藩。
其他的那些大名一看大将军都动了,也跟着一起动。
他们同时也派出了各自的士兵,想要浑水摸鱼捞些好处。
有了这些士兵,“萨摩藩”的兵在朝鲜凯歌高奏,庆尚道和全罗道,被尽数拿下。
德川幕府为了防止步入当年丰臣秀吉的后尘,没有选择当年的战法,而是稳扎稳打,兵马一直盘踞在庆尚道和全罗道。
此次出兵,德川幕府以及萨摩藩还有其他大名花费不少。
花出去的这么多钱,总要有人买账。
于是他们便发挥传统,在朝鲜南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时间,朝鲜南部,哀声载道,民怨沸天。
如此猛烈的倭寇,让朝鲜王心中惊恐不已。
要知道,京畿道和全罗道中间只隔着一个忠清道。
如果忠清道失守,那么将会重现朝鲜之役的悲痛场景。
于是乎,惊慌失措的朝鲜王再也等不了,便派信使前往长安,让宋时烈一定要办成这事。
同时警告宋时烈,如果他不能搬来救兵,那他就不要回去了。
站在宋时烈面前的这个信使,从怀中取出一个粗壮的竹筒,交给了他。
宋时烈没有任何迟疑,急忙就将这个竹筒打开。
看着上面的那些内容,就像是九天之雷轰在了他的身上,脸一下子变得很白,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宋时烈失态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