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笼叠着箱笼的大厅内,一屋子人惶惶地候着,却在看清迈步进来的人后呆住了。
晏灵儿得意的笑僵在脸上,看着内侍恭敬将圣旨双手呈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取了圣旨展开,温润的丹凤眼噙着寒光在晏灵儿身上一扫而过,声音清朗温润:“圣上有旨!晏清听旨!”
晏清看着孟舒澜自内侍手中取了圣旨,微微蹙眉,正欲开口却扫见一旁的晏灵儿,不由得又将话吞了回去,领侯府众人跪地接旨。
“臣,晏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西疆洱郡守备营前锋将军晏清,能征善战,英武忠国,屡立功绩。兹,迁西疆洱郡守备军统领,封鸣凤将军。念将军卫国有功,又重伤在身,允暂住侯府休养。钦此!”
“谢圣上恩典!”
晏清朝大燕宫的方向俯身叩首大拜,双手举过头顶接旨。
“这不可能!”
忽地一声怒吼,叫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到了晏灵儿身上。
“侯府可是超品官邸,她一个戍边小将何德何能能住在这侯府?!”
晏灵儿恨声质问着,一张明艳的脸扭曲变形,狰狞如恶鬼。
孟舒澜目光冷沉地开口:“肃王妃是对圣上的旨意不满?”
晏灵儿一抖,不甘心地道:“本宫不敢,只是超品官邸牵动颇多,就这样让一个低品阶的戍边将住在此处,怕是不妥。”
“前朝之事,王妃还是慎言的好。”
内侍冷飕飕地瞥了晏灵儿一眼,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
晏灵儿后背忽地起了一层冷汗。
后院干政,是大忌!
皇家之人尤其忌讳此事。
晏灵儿眼角忽地扫到吩咐人将圣旨收好的晏清,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同为女子,凭什么自己只能做小伏低在这妇人后院受人磋磨,连一个阉人都敢给自己脸色!
而她晏清却能做人人追捧的女将军,在前朝谈笑风生!
凭什么?!
“鸣凤将军有伤在身,不好操劳费心。王妃不若改日再来拜访?”
内侍睹见晏灵儿的神色,眸色一沉,先孟舒澜一步开口。
晏灵儿从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警告,纵是心底不甘,但也知有孟舒澜给晏清撑腰,自己也不能拿晏清如何。
“妹妹好好养伤,咱们,来日方长。”
晏灵儿恨恨地剐晏清一眼,压低了声音同晏清说完,朝着孟舒澜盈盈一拜,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侯府。
“圣上还在等着杂家回话,杂家便也先告退了。”
内侍见着晏灵儿走了,也告辞而去。
等着内侍走远,晏清才道:“你是特意带着肃王的人来的?”
孟舒澜浅浅地笑了下:“看他们狗咬狗不是很有意思?你也能清净几天。”
“那是你表兄和表嫂。”晏清提醒了一句。
“往自己父亲身边放钉子的表兄,对自己堂妹落井下石的表嫂,我可不敢认。”
孟舒澜轻嘲一句,另转了话题,“你的伤如何?”
“没有半年的时间怕是不能痊愈。”
晏清垂睫轻飘飘地将话题带过,“这段时间朝堂上怕是已经吵翻了天吧?圣上心里有人选吗?”
孟舒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