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前些日子圣上赏下来,给兄弟们分剩下的。”
晏清道,“时间比较急,很多东西也来不及兑换。到时候去了季城,布帛先送去布庄,把那些绫罗绸缎都换成粗麻棉布,再送去绣坊制衣。入冬之后,南方的天气也要降下来了,多血棉衣,也少几个冻死的人。”
曾成文心中一涩,面皮都是一烧。
方才他还觉得是侯爷之前挣的家业藏了私,如今听晏清说起皇帝的赏赐,才恍然间想起这回事儿。
当日皇帝的赏赐下来之后,晏清除了偿还了殷十娘欠朝廷的债,剩下的就让人都发下来犒劳弟兄们。
还是他们觉得金子多烫手,才好说歹说让晏清留了些。
倒是绫罗绸缎没什么人拿,基本都留给了晏清。
军里打仗的人哪用得着那个?
就算是要寄回家里去,也还要担心路上磕了碰了,给弄坏弄脏影响了品质。
却没曾想,晏清这回却是全给捐出来了。
赏金就是他给弟兄们发的,给晏清剩了多少金子他清楚得很。
具体多少斤两没称,但拢共也就两个巴掌大得匣子。
可看那车马的载重,真不是一匣子金子和百来匹布帛的载重。怕是还置换了不少家业,才能有这样的载重。
晏清这波,算得上是倾家荡产了。
曾成文为自己先前的想法臊得慌,当即决定把这次得的赏分出来一半。
至于剩下的一半,回去了得交给自家婆娘。
家里还有六口人吃饭,他总不能打白手回去。
曾成文自问没有晏清那种能倾尽家财的魄力,也因此对晏清更敬佩了几分。
这边曾成文心中情绪变换着,那边晏清还在说着安排:“水涝之地易生热症、瘟疫,到了季城再置办些石灰粉,都用防水的箱子装起来,别在路上过了湿气。到了余淮之后,先将安置房用石灰粉消一遍毒再住人。”
曾成文都一一应是,就差掏个本子出来记着,可惜他不识字。
“伤寒药也备一些,若是有大夫愿意一同南下,一定好生招待人家。”
晏清趁着等孟舒澜的这点儿时间,把自己能想到的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一一交代给曾成文。
倒不指望他现在全部记着,只是希望到时候自己若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忘了什么的时候,多一个人记着,也能相互提醒一下。
曾成文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的时候听得很仔细,一点儿没觉得晏清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什么的。
两人说话间,红妆已经将北上的队伍都安排好了。
北上的队伍在前,南下的队伍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