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只以为是乡试的成绩不太理想,让一向心傲的柳溪元受了打击。
却不想,他真就是推诿了两年的春闱。
听袁路之说起柳溪元最初的志向,齐术又不免想起游甫钰。
“你不会也要走吧?”
齐术问一直没有说话的游甫钰。
他记得,游甫钰曾经说过,他想做一个游行天下的江湖游医。
说什么,唯有如此,方对得起他姓名中的一个“游”字。
游甫钰摇头:“父亲南下,家母和小妹定然心下难安。父亲归来之前,我应该是不会走的。”
“况且今日漳怀一带的灾民都已经流落到了季城,可见漳怀水患严重。”
“如云怀所说,我等人微力薄,做不了什么事,能尽生平所学,为流落季城的灾民提供些驱寒愈疾的汤药也是好的。”
齐术这回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等游伯父回来后,你就要走?”
“我过了今年秋闱。”
游甫钰道,“行医可救眼前之患,但难救天下之贫。我想,溪元应当也是如此想的。”
柳溪元点头,拍了拍游甫钰的肩膀,道:“我此去先在京中安下身来,等来年与君一道入考。”
游甫钰同柳溪元道谢:“多谢。”
柳溪元笑他:“咱们十多年的情分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
游甫钰报之一笑。
“云怀要走,溪元要走,再之后甫钰也要离开季城,金铭大概率之后是要去西疆了……”
听闻好友接二连三的都要离开,齐术心里不是滋味儿,但大家都目标明确,意在光明前途,他若挽留,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齐术压着心中的不是滋味儿,跟袁路之身前一站,手肘往他肩上一搁,朝袁路之挤眉弄眼,“以后,就剩咱哥俩在季城过日子了!”
袁路之睹他一眼,嗫嚅着,神色间略有些犹豫。
齐术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倒是听柳溪元先开了口。
“袁城主昨天晚上,已经将请求立路之为少城主的文书递交京都了。”
柳溪元道,“等京里来信确认后,路之会同我一道赴京,面圣听封。”
齐术的笑僵在脸上,将手肘从袁路之肩上挪开,又退了半步,神色茫然地扫寻一周。
自己的好友们都有了自己的打算,将要各奔前程。
就连平日里最没有志气,最有可能留在季城陪着他整日里招猫逗狗逍遥快活的傅云怀,也要离开季城,去游历天下。
六人之中,竟只剩下了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齐术,你也该是时候做决断了。”
柳溪元将齐术的神色看在眼里,叹息着劝他,“你跟你继母之间……我们不好参言。但你应该能看得出来,齐伯父更中意你二弟。你若不想再仰人鼻息,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就该当断则断。”
“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莹莹是个好姑娘,不要负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