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涛眼睛一翻,“你还犟上了?”
瞪着眼盯了自己儿子片刻,王卫涛终究还是先妥协了,面上的神色一松,叹道:“我知道你挂念着你母亲她们……”
“还有您。”
王京柯闷闷地插话。
王卫涛唇一抿,点了头,“嗯,还算上我。但你得明白,我们走不掉。如今能得你一个脱身,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你这一趟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卷包袱跑路,咱们能不能搏出个胜算来,关键还得看你。”
“看我?”
王京柯有些不明白。
“对,看你。”
王卫涛点着头,示意他坐,“自古得兵权者为大。这京中虽有三军六卫,经肃王一事后,新进兵将大多历练不足,与边疆将士相比就如鬓狗和狮子。但边疆远离京城,京中所发生的事很难及时为边疆所知。”
“所以你此去,就是要将这消息告知镇北侯,并找机会通知舒王。以备万全。”
王京柯恍然大悟,即刻起身,“我这就去准备出发。”
王卫涛点着头,目送他快步出了书房,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但愿真的能搏出些许赢面。”
另一边,许府内。
“晏清的人在北疆那么大动作你们没一个人知道,吴放死了两个月你们也一点儿消息没有?我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许相逢一掌掀翻了密室里的实木桌案,桌案上的东西与许相逢的怒吼一起,劈头盖脸地朝着桌案前站着的黑衣人砸去。
那些东西砸得没有一点儿章法,他只要一动步子就能避开,但黑衣人没敢躲,任砚台纸笔砸在自己腿上。
被墨汁浸染了的黑衣更黑沉了几分,一如此时许相逢的脸色。
等许相逢发了一通脾气,情绪稳定了些,黑衣人才开了口解释,“晏清提前清理了我们的人,等我们察觉不对时,销毁证据已经来不及了。传出来的消息也被半路拦截,做了替换——是盗圣的手笔。”
“你是想说此次失误是因为晏清那边能人众多,而不是因为你的无能和愚蠢?”
阴冷的声音低沉暗哑,活像暗巷中的毒蛇吐信,让黑衣人汗毛倒竖。
“奴愚钝无知,办事不利,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将功补过!”
黑衣人骤然跪倒在地,“还请主人暂且宽恕奴的罪过,等奴为主人扫清障碍,奴愿接受一切责罚!”
“将功补过?”
许相逢盯着他,直听得一声轻微的吞咽之声,他才冷笑着开口,“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这次还失手,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奴明白。”
黑衣人恭敬地应下,听过吩咐后就打算动身,却又被叫住,“去办这件事之前,先把之前的事处理干净。”
“已经处理过了,绝不会给主人招来麻烦。”
许相逢看了他一眼,“还算有些用处。”
黑衣人头埋得更低,等着许相逢的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