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翻着白眼,看着俩人恨恨道,“人家送礼都是卑辞厚礼,话说你们厚礼是有了,但是这卑辞怎么到你们这,就变味了呢?”
“嘿嘿,我们这不是怕你”
胖子嘿嘿一笑,话只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们都心知肚明。
一想到大娃二娃之事,为了防止再生意外,凌云没有再推辞。
而是错开话题道,“行了行了,走,带你们去看看我住的地方。”
俩人见到凌云没有再拒绝,心里不免松了口气,于是跟着他进了凌家院子。
进来的时候,胖子很是好奇的打量着凌家的每一处角落。
直至进了凌云的房间,才疑惑道,“凌云,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凌云看着他点头,“嗯嗯,有什么问题吗?”
胖子吞吞吐吐道,“这个会不会,不不太安全?”
胖子原本想说的是,这种房子会不会太破落了些。
不过怕伤到凌云的自尊心,旋即一想,还是换种委婉的说法好些,免得引起他的不悦。
凌云一听,便知道胖子想要表达什么。
若是他是十岁的少年,那倒会产生不喜,可是一个成年人,又怎么会计较这些,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于是他看着胖子微笑道,“还好啊,能遮风挡雨,至少也没让我受冻挨饿,只不过”
话还未说完,他就莫名停顿下来,神情恍惚,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胖子没注意到他的状态,继续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面对胖子的追问,凌云默然片刻,才忧郁地回了句,“没没什么”
凌云赫然发现,凌家除了他,不曾受冻挨饿,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未曾幸免。
还记得有一年,夜里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住的房间刚好漏水。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他爹凌大仁见状,二话不说,将蓑衣穿上。
冒着大雨,趁着夜色爬上屋顶,捣鼓了半天,才勉强将滴水的洞口堵住。
犹记得那时侯,也和现在一般六七月份。
外面电闪雷鸣,一闪一闪的雷鸣声,将他吓得脸色煞白。
不只是他,其他姊妹,均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知道那时候的凌大仁,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一个人顶着狂风暴雨上屋顶。
丝毫不畏惧狂风骤雨,震耳欲聋的闪电。
当时的凌大仁,就像个巨人一样,毫不犹豫地顶在他们身前,为他们遮风挡雨。
张近文发现了凌云神色异常,扯了扯胖子的衣袖,示意其不要再追问。
胖子嘟着嘴,满肚子的疑问,显然对农村充满好奇。
不过看到忧心忡忡的凌云,他也不敢再继续追问,生怕一个不小心,捅到了凌云的痛楚。
就像现在的凌云,莫名其妙的伤感。
正当如,喜从何来,忧亦从何来,悲又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