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触目可见的血丝,倏然涨大,变幻为一根通身血红,粗大无比的金柱。从虚空之上,直接插入吕光魂海海洋之中。虽然没有手去控制着它,然则这一根金柱,却突兀的旋转不停,把吕光的魂海,给搅成了一锅沸腾的热水,漩涡极深,黑不见底。
嗡!
吕光陡觉自己的魂海,在经由这金柱搅弄之后,仿佛像是暴雨如注的夏日傍晚,发出一声声惊颤之音。
这根巨大的粗棒,从无到有,由血丝一点点交集而成,矗立在吕光魂海之中,上下无边无际,虎虎生风。搅动之间使得魂海中产生的念头漩涡,漆黑一片,遥遥不着边际。
头颅胀痛欲死,吕光双手抱着脑袋,狠狠的敲打着额头,宛似要把脑颅中的那根血色金柱,给撬出来。
过了一会儿。
吕光全身的汗毛孔都收缩紧闭了起来,犹似三冬腊月里冬眠嗜睡的山间狗熊,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生息散出,全身发冷发寒,牙齿上下磕磕碰碰。
吕光咬紧牙关,面容中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双目紧闭,身体猛烈的颤抖不停,转眼之间,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血了,一副将死模样!
这一刻,吕光的心念骤然产生了一种迷惘,这种无法看见、只能感觉到的痛苦,令他的心神突然变得澄澈起来。
痛,苦痛!
有时反而是通向冷静的最好一种方式、一种刺激、一种外因。
魂海中所衍生的那种痛苦,越演越烈,趋于极点,仿佛刀片扎在手掌指甲里时的此种钻心之痛。
可是,吕光的心绪却开始渐渐云游物外,不再记挂着这种痛感。
他痛由他痛,我自思绪动!
此时此刻,在他魂海之中发生的诸般变故。
吕光就仿佛是一个站在台下看戏的游人,不以物喜,不已他悲,完完全全的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种极致之痛,给抛却在脑后,扔向九霄天外。
吕光只觉自己的思绪竟是慢慢变成了一束阳光,照在山川河海、花草树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