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义言的故事并不冗长,只是将先前说过的讯息补充完整了一些。
比如那五个孩子是孤儿院出生,一直被诱哄着做实验,一开始并不被关在铁门中,而是住在同一件宿舍里的。他们被安排的是每天被注射药剂,然后记录身体的数值。
像王可心一直是觉得自己是病了才会被打针,也因为这里不像孤儿院吃不饱,曾经很相信那些“大姐姐们”的话。而朱安明因为更聪明,所以知道这些事是在他们身上做不好的事。
当时和朱安明差不多大的萧义言进来也同样被注射了药剂,就被朱安明当做是同类。
注射完药剂的萧义言被留下来观察,就和几个人有了交流,成为了朋友。
仪式同样是在这个时候完成的,铁门里的人消失之后研究人员不敢贸然的打开铁栓,就算是他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铁门无法打开的话他们也一样无法出来。
那就要有第一个打开门的人才行。
萧义言记得那些孩子被关着的门,就打开了那扇铁门,将他们都放了出来。这件事当时就被他的父亲发现,而他的父亲当时做的事,是带着他连夜离开了。
这个别墅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再没有任何的消息。后来他的父亲对体内的药剂产生了排斥,身体迅速的衰落死去。
没了那些研究员,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义言继承了所有的财产,包括这个别墅。
等他回来的时候,这个别墅就只留下这五个孩子了。他们很高兴萧义言的回来,还和他说了这个别墅之后发生的事。
墙上的暗门本来是用来处理实验失败的尸体的,最后几乎成了这别墅当中所有人的埋葬之地。
而这五个孩子因为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很少有机会能够出去,所以他们对于永远住在别墅的事并不感到反感,所以最终选择留下来的就只有他们五个。
“我也注射了那个药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父亲那样死去。所以我时常回来,希望可以死在这里。”
“后来我遇上了你,所以我想,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在这里留下来。”
萧义言说着自嘲笑了一声:“其实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想离开,我也想放你走的。拖到这最后一天,也只是想和你尽可能的再多待一会。”
“因为等你离开这之后,就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话听起来挺感人的是没有错,要是对方的手没有放在微妙的地方的话或许会更好。
苏眠抓住了在腰间的手,没让萧义言再乱动:“所以离开这里的方式是什么?”
其实苏眠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这一点他相信不管是他还是王诀四个人,都有想过的。
那便是破坏地下室的那个仪式。
“其实你是随时都可以离开的,只要越过那扇门就可以了。”萧义言反抓住苏眠的手,轻轻的搓揉起来。
“虽然可能会有些难过,也不过是还原了临近死亡的那一瞬间的状态。”
“可是阿免,外面不是水,有空气。”
苏眠抬起头,因为动作有些快险些撞上对方的下巴。他听懂了萧义言的意思,甚至觉得这给他带来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他的死亡方式是窒息。
没有任何的伤害,没有疼痛也没有流血。
不仅仅是萧义言而已,就连那些孩子好像也给了他一个可以逃走的机会。
既然是临近死亡的窒息,那只要调整了呼吸,或是有人做人工呼吸的话他想起他尝试出门的那一瞬间,是萧义言将他揽了回来。
在让他感受到窒息感以为自己无法离开的同时,也让他没有机会判断直接出去是否可行。
“所以”
“没错,他们可能就无法离开这里了。”萧义言低下头,亲昵的蹭了蹭了苏眠的额头。
那四个人几乎有的都是致命伤,哪怕是恢复到死亡前的那一刻,他们也可以说是没有办法离开的。
都不需要踏出屋子,那种死亡的感觉就会重新回到他们的身上。
“阿免是要帮他们吗?因为他们想帮你?”对方温热的气息落在苏眠的脸上:“可能帮你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我而已。”
“而且刚刚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激我让我和你坦白,但我不希望下次你还站到别人的身后。”
苏眠抬起手,微凉的指尖放在了萧义言的嘴上。
他在说话的时候是越凑越近,就像是要吻下来。而且他们也就会再相处那么一小会而已,也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明天打算怎么和他们说。”
萧义言从喉咙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当然是说破坏那个仪式就可以了,他们会信的。”
苏眠都已经想到这个方法了,站到王诀他们玩家的身份来看,这也确实是唯一能够尝试的办法了。
“睡吧,等明天来了就好了。”
知晓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苏眠就扭捏的想从萧义言的怀里出来,可他的力气根本敌不过对方,看对方也只是抱着他,苏眠没办法也就只能这样睡了。
第二天醒来再去见那四人,他们也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夜晚,在他们也无法死亡的情况下,那些孩子当然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也就没有再出现。
萧义言说了能够离开这屋子的方式就是破坏仪式,之后这屋子里就不再有任何的诅咒,他们也不再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他甚至坦白的说明了他们会回到负伤时的模样。
令苏眠没有想到的是,四个人对视一眼,竟然都立刻同意了下来。
“有一点没有错,我们是自己要留下来的,后果也得我们自己承担,只要你能离开这里,我们就很高兴。”他们望着苏眠这么说道。
真正的理由当然没有这么大义,只是因为他们这个游戏的玩家,生存并非是最重要的,逃离才是重点。
既然是“逃离别墅”,字面意思就是只要离开别墅就可以了。王诀他们迅速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口进行了包扎,好在到时候能够多撑几秒。
“破坏仪式的方法是什么?”
“用我的血。”萧义言道。
并不是说只有他的血才可以,而是在这里,也就只有他一个还是正常人。苏眠五个人此时都算是要将身体和灵魂送给恶魔的人,他们的血液已经不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