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少章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下官与楚公子是至交,深交,患难之交,生死之交,相濡以沫的交啊!”
“既陶少卿是楚师至交,那本王便安心了。”昌贤微微点头:“本王不通算学,更不懂稽查之事,父皇只是让本王挂个名头罢了,查税之事,还需仰仗楚师与陶少卿了。”
“不敢不敢,下官分内之事。”
陶少章倒是挺兴奋,黄老四终于拿萧县当事办了,给二皇子都整出宫了。
可兴奋归兴奋,陶少章多多少少还有点别扭。
这“师”字,如今这么不值钱了吗,自己的爹是太子少师,楚擎也成“师”了。
不过小陶同学也不在乎,他和他老爹各混各的,有没有人和他老爹抢饭碗都无所谓,他就在乎萧县这事。
其实最开始吧,陶少章就是接到“线人”举报了,说萧县烂到了根子,萧县大魔王李木贪赃枉法,百姓苦不堪言。
小陶身为大理寺少卿,岂能坐视不管,查呗,这一查,给贪污的事查出来了,之后没的说,调查取证。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小陶就是公事公办,不掺杂任何私人恩怨。
可没成想,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小陶同学这个憋屈啊。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萧县,当地县老爷,也就是萧县大魔王李木,给小陶同学整的颜面大失,往难听点说,那叫阳奉阴违,嘴上说的配合调查,实际上根本不拿陶少章当个干粮,往好听点说,那就是和玩煞笔一样给陶少章耍的团团转。
找人问个话,大家和躲瘟神似的。
住个客栈,东西被人翻了。
吃个饭,下泻药了。
最恶心的是睡一觉,马还被偷了。
去了萧县县府,理论了几句,李木非说陶少章以权压人不讲理,说不过了还要打他李木,满哪嚷嚷,完了还找出一千多个人证。
陶少章是什么,是文人,而且是个讲理的文人,哪是李木这种盲流子似的官员的对手,就带个小厮,气势汹汹的去了,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还不是一次,所以说这事,已经不单单是查税的事了,还夹杂着很大程度的私人恩怨。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李木就是个小小的县令,连大理寺少卿都敢欺负欺负,对待治下的百姓是什么样子可想而知,也由此可见李家得有多猖狂,要知道萧县距离京城不过半日的路程,算的上是天子脚下的脚旁边了。
而陶少章委屈就委屈在这。
好歹是大理寺少卿,去了萧县两次,越去越年轻,第一次去,被人家当儿子似的戏耍,第二次去,被玩的和孙子似的,萧县大魔王还说了,第三次还敢来,直接让他回炉重造。
先是委屈,再是闹心。
账目核算出来了,但是没更多的铁证,如果是别人,光是账目就可以将人拿下了,可李家不同,还需要更多的铁证,得铁证如山才能将这案子彻底坐实。
然后小陶同学就很闹心了,天子一直在打太极,明显不当回事。
闹心了一段时间,陶少章愤怒了。
愤怒来源于天子的不闻不问,来源于他突然知道,萧县这种情况已经是常态了。
所以愤怒的陶少章已经做好“老娘和你拼了”的觉悟,查,就查,查不着也查,反正啥也不干,就是查,天子不管是吧,诶,可以,我天天上奏折,天天在朝堂上叫唤,天天刷存在感,我烦死你,丢人呗,大家一起丢人,我陶少章丢人,拉着天子丢人,拉着李家丢人,大家一起丢人,当然,跟着丢人的,还有他爹陶瑸。
而现在呢,委屈,闹心,愤怒的陶少章,终于看到了曙光,二皇子昌贤和楚擎的脸上,散发着希望的曙光。
陶少章想要争一口气,他不是想证明他了不起,他是要告诉萧县所有人,他失去的,一定要亲手拿回来,假以时日,他一定要再去萧县,他要当爹,他要当爷爷,最重要的是,他得给他的马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