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的请帖,到底还是没有发出去。
要是楚擎没说什么商贾抵税资助寒门这件事,哪怕礼部也会给几分薄面,不说尚书亲自去吧,至少会允许几个属官看看楚擎究竟搞什么名堂。
结果楚擎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大家都避如蛇蝎一般,谁还敢收请帖。
楚擎也不管了,将几十份请帖交给了探马们,去泰安坊扔给各个府邸的门子,爱去不去。
结果到了第二日,晚上就要开始拍卖了,又出了幺蛾子。
朝臣这边不给面子,原本已经收了请帖的商贾们也不来了,纷纷退回了请柬,理由五花八门,突然病了、出门摔断腿了、家里的孩子掉井里了昏迷不醒、八十岁老娘怒怀十胞胎、十六岁老牛撒手人寰得摔火盆之类的,好多找理由找的都不走心。
千骑营衙署正堂之中,江月生罕见的失控了,一脚踹碎了一个大花瓶,反倒是楚擎只是面色阴沉如水,却没发怒。
“好胆,这些天杀的商贾…”江月生又一把扫落了一个木碟,怒不可遏:“区区商贾,这点薄面都不给,活腻了不成!”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江月生看向楚擎,却发现福三正嬉皮笑脸的摆弄着手指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望着福三,江月生骂道:“你还有心情笑,这拍卖行办不成,哪里来的钱财给弟兄们发俸禄。”
福三低头看向楚擎:“少爷,您之前总说那个无能…无能什么来着?”
楚擎乐了:“无能狂怒?”
“对。”福三又指了指江月生:“二狗这模样,便是少爷您口中说的无能狂怒吧?”
楚擎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江月生破口大骂:“福三,你还心情说笑,难不成你有法子赚取钱财!”
“我没有。”福三反唇相讥:“你有啊?”
“我虽然没有法子,可是我却不说笑,谁如你那般没心没肺。”
江月生可算逮到机会损福三一顿了,得意的冲着福三哼了一声。
福三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二十五贯。”
“什么二十五贯。”
“老子虽然没法子给少爷赚取钱财,却有法子给少爷省钱。”福三指了指地上碎裂的花瓶:“章家抄来的,作价二十五贯,你打碎了,少爷给你发俸禄时扣掉,这不省了二十五贯吗。”
江月生:“…”
在福三手里,江月生就从来没占过便宜。
楚擎懒得搭理这俩逗逼,满面犹豫之色,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过半。”
“六点了…”楚擎揉了揉眉心:“定的七点,却没一个商贾要去。”
这种情况也是楚擎始料未及的,计划没有变化快,谁知卫长风会在朝堂上就让他和盘托出,结果天子还直接说散朝了。
朝臣不愿意搭理他,而那些商贾们,大部分都是世家或是朝臣的人,剩下一小部分,也是观望状态,一看其他人不去了,谁还敢赴约。
可要是这拍卖行办不成,第一步走不出去,所有事都做不了。
楚擎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场地、商品、书约,结果冤大…客户不来了,这叫什么事。
一咬牙,楚擎叫道:“绑去!”
江月生傻眼了:“绑?”
“以查案为名,带着探马,直接冲进那群商贾的宅子里,说…说大理寺少卿的母马怀孕了,陶少章来千骑营报案,怀疑是商贾报复之前大理寺查商贾的事,给他们都带到南郊大棚去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