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只有三面墙壁的角楼,才能给他一种微乎其微的安全感。
斐如虎带着亲卫在城楼上巡视,张达自诩文人,在角楼旁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大昌朝能打的将领,多,很多,但是随着人才断代,即便有才华的将领也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甚至出身不够的人,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邴韬成为兵部高级将领后,不问出身,只看能力,着实提拔了不少年轻的中层将领,不是任人唯亲,真的是为国朝推举贤才。
可惜,官位越大,一直到了兵部尚书,邴韬才看清现实,大昌朝的武将,没有出头之日,昨日是如此,今日是如此,明日,也是如此。
若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基层军伍更是不堪,粮饷拖欠、被贪墨,这种情况充斥在各道无数折冲府和屯兵卫中。
正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邴韬知道,国家要完,真的要完了。
连军伍都不重视,这样的皇朝,这样的国家,还能存在多久,亡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才是邴韬想要谋反的初衷,他没有吞并或是统一中州的野心,哪怕占据涠江以南,哪怕不自立为王,只要建立一个重视军伍的乐土就够了。
他相信,只要重视军伍,让军伍享有应有的待遇,哪怕地盘再小,军伍也会成长为精锐之师,所向披靡之师。
这一点,也是邴韬的人格魅力,那么多将领愿意忠心追随他的缘故。
不少人很好奇。
邴韬绝对不是大昌朝最能打的将领,可一定是最为重视军伍的将领,可就这么一个敢拿自己的命去赌军伍命运的人,为何听到楚文盛这三个字后,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天亮了,战起,一开战,便比昨日血腥,激烈。
那些本该来“碰瓷”的番人,由赤木部落带领的各部番人,如同不要命一般,冲击着城门。
这一点,倒是邴韬没有预料到的。
一直以来,昌军作战,是了胜利。
而番人作战,不过就是为了索要好处罢了。
前者拼命,后者却非如此。
更让邴韬没有料到的是,又来了增援,番人增援,依旧是万人左右,乱哄哄的,散兵游勇一般,可加上昨日的番人,已有三万人出头了,从五六年前开始,番人从来不会一次性集结这么多人过来攻城。
“楚文盛!”站在墙头上的邴韬,紧紧咬着牙关:“一定是楚文盛!”
几个亲随叹了口气。
楚文盛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说战事从去年就开始了,去年那时候楚文盛根本没来,就说如今三万多人,至少十多个部落,楚文盛用什么拉拢这些部落?
钱,不可能,番人根本对钱没概念,银票在他们手中,就是用来擦屁股的。
粮,也不可能,番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地,就更不可能了,番人又不擅种地,更不可能在昌朝的地盘上种地,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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