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顿时来了兴趣,给小伙伴们都叫了过来,想要掺和掺和,不过没叫温雅。
被排除在外的温雅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子蹲在海边,旁边放着一把大陌刀。
扭头望着远处商量的人热火朝天的人群们,温雅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被信任的感觉。
原本,他是不在乎的,楚擎信任与否,他无所谓。
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楚擎怀揣无数银票、空白圣旨,以及湖城那些彪悍的番蛮们,尤其是楚擎那种虽未言说,可总是在不知不觉流露出对瀛贼的滔天恨意后,温雅希望自己是被信任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不管楚擎是不是在夸口吹嘘,可这人,是他从军后,唯一见到过想要将瀛贼亡国灭种的人。
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也有,一直在想,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谋划过,因为…不切实际。
“义父。”一旁半大的小子也就八九岁,脸上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稳重,轻声说道:“那京城的大官不给您好脸色看,何必苦恼,咱回去吧,不靠他们,隐忍几年,又不是成不了事。”
“彪儿,义父的事,是大事,可这大事,似乎…”
顿了顿,温雅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倘若楚嘟嘟说的是真的,真的计划着要将瀛贼亡国灭种,那义父的大事和他相比,微不足道,义父不过是想要建立一支真正的舟师,一支让瀛贼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舟师,有了这支舟师,东海再无瀛贼之乱,可那楚嘟嘟…”
“孩儿倒是觉得他在夸口,东海可跨海而行的海船都屈指可数,如何能将瀛贼亡国灭种。”
“为父也是这么想的,亦是觉着他在夸口,可…可那些人,皇子琅琊王、陶家之子陶蔚然、大理寺少卿、那些百战将军们,那些彪悍的老卒,好多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似乎是极为笃定那楚嘟嘟会将这事做成,义父不信那年纪轻轻的楚嘟嘟,可其他人,其他人总是令义父觉着,应该相信楚嘟嘟,他们相信楚嘟嘟,义父起初觉得他们是傻子,可这些人,岂会是傻子,义父反倒是觉着,在他们的眼中,义父才是真正的傻子。”
站起身,温雅再次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不说这些了,总之,义父要做的事,并非数年之功,若是有朝一日义父遭遇了不测,你便要将义父想要做的事情做成,义父,将所有的本事,倾囊相授于你。”
孩子站了起来,重重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笑容。
“义父您对孩儿可真好。”
“哈哈哈哈,不对你好,又对谁好。”
孩子挠了挠后脑勺,略显困惑的问道:“可义父将来您有了心仪的女子,有了孩子,还会对孩儿这么好吗,前些日子张宝和孩儿说,他娘刚带着他嫁到张家时,他那爹爹也对他好的很,只是后来有了亲生儿子,便冷落他了,甚至还打骂了他,答应张宝好多事情,也都不作数了。”
“你这孩子,义父岂会是这种人。”
温雅脚尖一提,沉重的陌刀单手抓在了手中,正色道:“若是义父将来违背了对你的誓言,那你便用此刀,活劈了义父!”
白彪傻乎乎的笑着,一边笑,一边点着头,却又被温雅轻轻的踹在了屁股上,笑骂道:“混账小子,你还真想对义父下手不成。”
“会,您要是以后也当了瀛贼的走狗,那孩儿就下手,劈了您。”
温雅哈哈大笑,又是一脚:“竟他娘的说屁话,老子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瀛贼赶尽杀绝。”
楚擎那边还在开着会,王天玉手里有一百多人,都是曾经的舟师“逃卒”,准备去只有半日路程的许家庄子,扮一回瀛贼。
“许家印不是什么好鸟,多年来勾结外贼,搞死他们塞,杀了人,抢了粮,明日入夜前回来。”